因为距离近,陈虞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几个白衣修真者虽未张口,面色却是变了又变,显然是在用传音入密之术在进行交谈。交谈中另外几人不知说了什么,使用符箓的修真者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愤而背过身去,到让自己衣服上的符文彻底暴露在陈虞面前。也就这么一动,陈虞陡然发现,那几人衣服上所绣的哪里是什么符文,分明是一只只展翅欲飞的仙鹤。
“狗蛋哥!你快起来看!”陈虞轻声问道,“哪个门派的道袍是白底绣仙鹤的?”
“白底绣仙鹤的多了去了。”刘某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拍了拍屁股,“仙鹤本就是我道门法袍常绣的图案,都快烂大街了。而白底的道袍,不说那些小门小派,光是九大门派里,就有灵墟和商谷山的弟子身着白袍,前者以易卜之术见长,门派道袍上常绣八卦阴阳鱼,后者以道术法阵见长,门派道袍上绣的全是符文。”
“有没有哪个门派的道袍,上面绣的初看是符文,细看全是仙鹤,不,是飞鹤?”
“怎么会有哪个门派的道袍只绣仙鹤图案在上面,不会觉得很蠢吗?再说了,喜欢往道袍上绣符文的,肯定是以道术阵法一类见长的门派,灵墟和商谷山可以直接排除了,这几个人应该是什么小门小派的弟子,门派里没什么见识,随便绣的花纹。”
陈虞伸手自身旁白衣修道者的长袖中穿过,又和自己身上的道袍料子做了对比,缓缓摇头:“不对,他们身上穿的道袍衣料,比我们身上的还要好,若真是小门小派,这种衣料只会给掌门长老做道袍,可看他们的年纪,分明与我们相差不了多少。狗蛋哥,九大门派里,昆仑派的道袍是什么样的?”
“你怀疑是他们是昆仑派的,怎么可能?昆仑派是昆仑山上所有门派合并而来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统一的门派道袍,只有统一制式的腰坠。而且自从千年前那场正邪之争后,昆仑派已经很少有弟子出现在修真界了。”刘某人看着眼前还处于传音入密交流状态的白衣修真者们一眼,搓了搓下巴,“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怀疑,可是他们没有腰坠啊。”
“昆仑派已趋于隐匿,那有没有像昆仑派一样,很早便隐匿的门派?”
“呃,你这么一说,在正邪之争之前,的确有不少正道门派,不过那场大战太过惨烈,双方都是元气大伤,不少门派完全消失了。”刘某人说着说着,脑子里突然划过些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好像是有个门派跟鹤相关,不过我死活想不起来了,可恶,到底叫什么?!”
刘某人还在苦思冥想,白衣修真者们却齐齐面向了客栈,他们似乎已经结束了讨论,打头的两个修真者亮出了各自的法器,一起向客栈大门攻去,大门却在两人触及到的那一瞬间消失,两人齐齐跨了进去。一段时间后,像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那两名修真者又走了出来,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剩下几人相互看了看对方,也跟着朝客栈内走去。
眼看着这些白衣修真者都走进了客栈,陈虞看了怀衍一眼,拉住还在纠结抓狂状态的刘某人,准备跟着那些白衣修真者的虚影一起进去,可等到三人即将跨入客栈内时,客栈大门转瞬间出现又闭合,连窗户也关的紧紧地,将那些白衣修真者困在了里面。
陈虞尚且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了客栈内的打斗声和惨叫声,过了一会儿,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门缝处却开始溢出红色黏稠的液体。陈虞三人赶紧退到街道之中,从他们的角度看去,不仅是门缝处,连窗户缝墙缝和瓦缝都开始溢出红色黏稠液体,很快将整座客栈染成了猩红色,并不断向外延伸。
哪怕闻不到气味,陈虞也可以断定这红色液体是血,他心底一沉,带着刘某人和怀衍转身就跑,在确信自己已经远离客栈时,他才敢放慢脚步。可惜没往前走多远,出现在陈虞三人面前的,依旧是初时所见的那座破旧客栈,之前所见的血光,似乎只是幻觉,三人愣了一瞬,飞快掉头离开。
跑了没多远,出现在陈虞三人眼前的,还是那座破旧客栈。如此跑了好几次,最后出现在眼前的,始终是那座破旧客栈。刘某人正准备掉头离开时,被怀衍一把拉住,他还想说话,怀衍却摇了摇头:“没用的,我们再跑,也是在这附近打转而已。”
“不跑还能怎么办,坐以待毙吗?”刘某人看了一眼那座破客栈,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勒个去的!这门居然还开了,这客栈难不成还是活的,准备骗我们进去,然后像弄死那群白衣修真者一样弄死我们吗?”
“狗蛋哥,你先别急,”陈虞侧身看向刘某人,试图安抚对方,“你之前说,有师兄告诉你,罗浮城有两座,分为‘表’和‘里’,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要去罗浮城办事的时候,领头的师兄告诉我们的,据说这只是个传说,所以我就当成故事听了。”刘某人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回想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阴阳平衡,所以俗世里那些繁华的大城市,底下都对应着一座鬼城,就像‘阳’对应着‘阴’,罗浮城也一样,不过不该用‘表’和‘里’来形容这座城,嗯,用‘生’和‘死’来形容,更为准确。”
“现在的罗浮城,不是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