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泽向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既然打不开,那就强拆,几颗钉子能有什么难的。
他从厌炽手中接过手电,擦了擦朝着窗户方向走去,走近才发现,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拆得了的。
窗户四边全部被钉得严严实实,不是那种简单钉几颗固定,是真的一排全是钉子,没有一丁点空隙。
本想着直接把窗帘剪开好了,结果刚触碰到就感觉指尖刺痛,黑布上边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十分扎手,如同荨麻一般。
并且十分结实,他试图用刀捅,用火烧,皆没有任何效果,一时间还真有些棘手。
可话已经说出,他现在要是回去,岂不是很丢人,还是按照笨办法,拆钉子好了。
他搓了搓手,准备开干,到时候先拆下一个角,然后直接用蛮力把其余的全部扯下来。
刚要动手,汀兰的声音蓦地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落在他身旁。
“嫂嫂,姐姐说你这边有危险,让我来帮你们。”
小丫头的突然出现让他动作一顿,低头看去,“这里很危险,哥哥不需要你的帮助,快回去。”
汀兰摇摇头,看向那片让白钰泽头疼的窗帘,拿出平常用的剪刀,用力刺入,居然就那么扎破了。
“不行,二哥那么变态,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大哥已经失踪,我不能走。”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操纵剪子将那块布剪开,就连中间固定在窗框上的钉子也一并剪断。
由此可见,这把剪刀不是一般的锋利,上边还有几块深红色,如同锈迹的东西。
白钰泽有些惊讶,生锈了还这么好用,真是不寻常。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锈斑就是血迹,之所以颜色那么深,但又没有氧化,是因为经常使用。
两个小丫头习惯在一些特殊的“材料”上练习绣工,有一套独特的工具,耍得很熟练。
这次芷兰也来了,看到汀兰在那里剪布,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白钰泽,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你也发现了对不对?”
他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小丫头说的是祁溟寒的失踪,点点头,“你们二哥和家里关系很差?”
芷兰垂眸,沉默片刻,摇摇头,“不是差,他和祁家没有任何关系,祁家不会承认他的存在。”
从小接受“祁式教育”,又格外守规矩的芷兰说的话难免透着些无情与刻薄,不过这是事实。
他记得祁溟寒也说过,祁溟乂自小就没有养在祁家,所作所为和祁家没有半分瓜葛。
祁家的人向来会撇清关系,利弊分明,有利的都是他们的,无利的,哪怕是亲生儿子也能不认。
不过这也不怪芷兰,要怪只能怪制定这些规矩的人,也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祁老爷,虽然他也有可能是受祖上影响。
“你不该带汀兰回来。”
“只要她还是祁家的一份子,她就该来。”
现在的小孩儿说话都这么不客气吗?不过白钰泽可不会小气幼稚到和一个小丫头计较,索性没再说话。
很快汀兰就将那些布全部剪掉,可窗外的景象却让人心沉谷底,窗户上爬满了像蛇一样的不明植物。
密密麻麻一片,哪怕是有太阳,八成也是照不透的,随风晃动,猛地一看,真的会以为是蛇。
白钰泽有些犯恶心,汀兰倒是兴致勃勃的,“嫂嫂,要不要开窗把它们都剪掉,我这把剪刀可厉害了。”
她说着就要开窗户,这股虎劲儿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明明芷兰和祁家两兄弟都多智如妖。
他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芷兰已经走近拿过她的剪刀,“不得胡闹。”
她垂下小脑袋,大眼睛转来转去,小声嘟囔,“我就是说说,哪儿会那么蠢嘛。”
路野是个急性子,等不及地走上前,一看两个小丫头来了,虽然惊讶,但已经学会不要多问,乐呵呵揉了揉芷兰的脑袋。
“汀兰又长高了。”
芷兰身体一僵,脸色微变,显然是很讨厌这种突然的肢体接触,但良好的教养又不允许她喜怒形于色。
沉默半晌,移步挪至汀兰身侧,“我是芷兰,这个才是我的妹妹汀兰。”
这里光线很暗,路野自然没有注意到小丫头的表情,也没觉得认错有多不好意思,依旧笑笑,“一样高,一样高。”
白钰泽看着小丫头吃瘪的模样,那张和汀兰一样的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甭提多可爱了,想揉揉脑袋,又感受到芷兰的抗拒。
于是他没有犹豫,将手落在了汀兰的脑袋上,“汀兰真棒,这些藤蔓不用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