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召,你突然问这做什么?”
“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听见,你哥说什么了?”
嫂子变得很紧张。
眼睛也开始飘忽不定的躲闪起来。
她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
“嫂子,你误会了。”
我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么许多年,家中无人,我也是了无牵挂。”
听到这话,嫂子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向我。
我继续说道:“倒是我四海为家,也算逍遥自在了。嫂子你就不必为我多虑了。”
“不!”嫂子突然打断。
“小召,你要是愿意的话。那过段时间,跟我们一起去南方。”
嫂子看向我。
眼神真诚。
我笑了笑:“好啊嫂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也就踏实有谱了。”
“嗯,我去和你哥说。”
“大不了我们一道进厂子里面。”
“南方机会多,总是能吃饱饭的。”
嫂子所说的南方,其实就是珠三角。
我刚出狱的那个年代。
除了帝京。
正是珠三角,长三角经济腾飞的时候。
是许多我们这种,北方年轻人所去打拼的地方。
当然,也有胆大心细不要命的,一头扎进金三角的。
嫂子他们是进了珠三角的厂里上班。
嫂子他们计划后天一早,坐大巴离开。
先去省城,再坐几十个小时的绿皮车去珠海。
显然丁沟村他们是一天也不想多待。
当然,也包括我。
虽然此地生我养我。
但六年牢狱生涯,我更向往广阔天地。
吃完晚饭之后,我便乘着去城里拉泔水的拖拉机离开了丁沟村。
跟嫂子约了后天一大早再回来。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去省城!
出狱前老庄给我交代了两件事,都是要在省城去完成的。
上一次去省城,还是去参加高考。
跟我堂哥住在二十五块钱一晚的旅店里面。
六年不见。
楼多了。
人味儿却少了。
人们似乎都很忙。
整座城市也很忙。
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和工厂。
此间正是1994年。
省城迎来二环扩建。
许多二环内外的城中村,正在被拆迁。
时隔六年多再次来到省城。
我迷路了。
当年高考所在的中学,周围已经物是人非。
也算是真难为了老庄。
给我留下来的这个地址,居然还能找得到。
闫庄,是省城靠近市中心位置的一座城中村。
因为黄金地段。
所以这里地皮金贵。
到现在还没有被完全拆除。
这里街道狭窄。
房东们为了拆迁,不断加盖。
虽然都是违章建筑,但却因为在楼宇四周挂满了粉灯霓虹。
傍晚时分。
路边大排档已经开始营业。
穿着各异的年轻男女,走上街头。
其实多半都是无所事事的瞎晃荡。
当然,也有一部分,去往市中心的那几个场子里面厮混。
既有穿着流里流气的男的。
也有衣着暴露,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的。
这些男的多半是捞偏门。
而女的则多半是出入各种风月场所。
于是便看上这城中村,看上去更加的混乱。
而老庄让我找的人,便是在这城中村里。
我本想给自己找一处落脚的旅店。
那年月,身份证还没有联网。
我虽是出狱人员,但使用身份证其实也没啥。
但关键在于囊中羞涩。
于是我只能盘算着,晚上随便找一处租碟子的录像厅,亦或者是街机厅凑合一晚上。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按照老庄的吩咐,去找他照片里面的那个女人。
我按照地址寻找。
在都市村庄里面走街串巷的走了很久。
终于在角落的一处暗巷里面。
一进去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整个巷子里阴暗潮湿。
角落里满是垃圾,地面砖头凹凸不平,更显得泥泞。
可偏偏临街的一排店铺。
全部亮着粉粉绿绿的灯火。
这些店铺也没有门头,全是玻璃门,但上面贴着磨砂贴纸。
我站在巷子口往里面一看。
便一眼瞧见,每个屋子里面都站着一些年轻的女人。
虽然隔着玻璃,看不清具体面孔。
但一个个身材极好!
大长腿看着比我命都长。
头发烫的大波浪,穿戴着晶莹闪烁的耳环坠饰。
浓妆艳抹的同时,却也或坐或站,冲着门外搔首弄姿。
似乎是早已把自己当做展台里的货物,供来往的人欣赏,挑选。
我亲眼看到,两个男的结伴而行,鬼祟的走进其中一家店。
很快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