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日过,孙婆婆落葬之后,金万一家四口,将老宅院用厚重的铁锁封住了大门后,便是带上行囊打算离开乐乡县。
金洪坐在一辆驴车前,驱使着驴车前进,连双带着金兴旺坐在驴车后头,唯有那金万独自一人推着做羊羹的车板,缓缓地跟在后头。
“爹,要不你还是坐驴车上来,我来推车吧?”金洪回头望了一眼,看自家来爹步子缓慢,就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满身疲意的金万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推就成。”
知道父亲的性子,金洪也不再多劝,只是刻意放缓了驴车的行进速度,好让后头的父亲能跟上。
出县城的路有很多条,金家人本来最近的出城路不会经过安思小院。
可偏偏金万就在择道的时候,让自家儿子朝着会经过安思小院的那条路走。
“爹,哪里就是顾先生住得安思小院吗?”
知道一些事情的金洪勒停下了驴车,问了一声。
金万瞥了他一眼,探着头朝安思小院的方向张望:“嗯,也不知道顾先生在不在家。”
“爹既然想跟顾先生打声招呼,为何不直接去敲门?”
“反正时间尚早,您若是拉不下脸,那就由我来去。”
“正好我也能跟人家道个谢,毕竟若不是他又是送信,又是用仙法将我们带回来,我们也不可能赶得上奶奶落葬……”
说话间,金洪已经从驴车上翻到了地上,还不等他挪开一步,金万就是大声喝止:“别去!先生不想见我老金家的人。”
闻言,金洪顿了顿道:“可是…顾先生若真不待见我,又何必大老远跑来带我和连双赶回家呢?”
“傻小子,那是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金万无奈叹息。
“这……罢了,日后有机会再道谢也不迟。”说着,金洪重新坐回了驴车上,短鞭一挥,继续道:“我们快些赶路吧,这回去的脚程可也要个天呢,早些到也少受累。”
后头,金万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前头的驴车动了之后。
他又是对着安思小院的方向作了一揖:“顾先生,金某走了,这孙记羊羹的车摊我也带走了,我打算出去承接我娘的本事,卖羊羹去。”
“这投机倒把的事儿啊,咱不干了。”
“不过您放心,这孙记的招牌我是不会用的,免得砸了我娘经营了一辈子的招牌……”
“不过,倘若有一日,我敢回到这乐乡县了,还望先生一定来尝尝我做的羊羹……看看我那时的手艺,能否担得起孙记羊羹的招牌……”
言罢,金万两手握紧了车板的把手,一使劲儿追着前头的驴车而去……
安思小院内,顾宁安望着手心那缕新生的红尘气,淡淡道:“若有哪一日,我会来尝尝的。”
……
啪!
顾宁安放下毛笔,双手拿起面前的宣纸轻轻挥了挥,纸面上上有些湿濡的字迹立马变得干洁起来。
宣纸上撰写的,乃是顾宁安精炼了徐城隍送来的修炼法典中的精华部分,将其简化后又加入了自身一些想法,所著成的一册法典。
此册法典被其命名为“少阳感应篇”,是专门为红尾鱼和胡适准备的。
它并非是一门攻伐类型的法术,其更多的作用,是帮助红尾鱼和胡适感应天地间的少阳之力。
前者为河中精怪,属阴,研习此篇可助其炼化横骨,更进一步;后者先天阴盛,阳内敛,即使不修炼,只要每日读上几个时辰,那体内的少阴少阳之力便会逐渐平衡,最终解决其身体上的某些缺陷
笃~笃~笃!
申时一刻,敲门声准时响起。
顾宁安坐在石桌前,淡淡道:“推门进来吧,没锁。”
伴随着老旧合叶的开合声响起,只推开了一条不大的缝侧身进来的胡适,将门合起后,就是快步来到了顾宁安的身前,恭敬的说了一声:“顾先生好。”
看对方这贼头贼脑的样子,顾宁安笑了笑道:“怎得了?后头还有人追你啊?”
“嘿嘿”胡适干笑了两声,应道:“爷爷,爷爷不信是您让我来找你的,他非以为我是要跑出去玩”
“我是乘他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的。”
“这那你让他跟着来不就是了?”顾宁安无奈笑道。
一听这话,胡适愣了愣道:“哎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我再回去把他带来。”
“行了行了,还不够你折腾的”顾宁安摆手的同时,将桌面上的“少阴感应篇”递了出来:“这篇文章,你每日去找红尾鱼玩的时候,就念给它听,每日念上一十九遍就够了。”
结果宣纸的胡适还没看纸上的内容,就是应道:“不不识字”
顾宁安笑着指了指纸上的内容:“你没看怎么知道不识?”
闻言,胡适赶忙低下头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他赫然发现,明明眼睛不认识的东西,脑子却能够明白纸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如此的神奇的现象,让胡适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表现得极为不敢置信。
“天地初始化三元,浊气上升,清气下降”不知不觉间,胡适字正腔圆的念诵起眼前的法典,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