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的大名,在来的路上,一众城隍就已经从徐城隍的口中了解了不少。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河中妖鱼,竟然能与那般真仙级的人物搭上关系。
而就“求法于鱼”来看,这关系似乎还不浅……
这么一来,饶是灵佑侯都是沉默了。
毕竟他们这次前来,是有求于人,若是上来就因为一条妖鱼就得罪了人家,那别说麻烦人家帮忙消除魔焰。
人家会不会反手教训教训你,都是一个问题!
为了规矩,得罪一个可能是“真仙”的存在,显然是不值当的。
一念至此,灵佑侯正打算开口之际,那憋了许久的胡适再度开口:“我手里的纸也是顾先生给得,是他来让我念给红尾鱼听得!”
“先生是仙人,能耐大得很!”
“你们要是敢欺负红尾鱼,他肯定饶不了你们!”
听到一个稚童放出的狠话,在场的县城隍都是有些尴尬。
这话就相当于直接将灵佑侯顶在了杠头上。
若是灵佑侯硬讲规矩要动这红尾鱼,那就得罪素未谋面的顾先生。
但若是不动手的话,这稚童的话又是太过“耿直”,就好像是灵佑侯屈服于“拳头大”的顾先生了一般……
一众城隍悄然收起了手中的锁链,默不作声的垂首呆站,这种时候,能不趟浑水,自然是不淌得好……
这时候,作为乐乡县本地阴司主神的徐城隍自然是摘不出去的。
他思索了半天,才是给自家上司递出一个台阶:“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灵佑侯的想法先前顾先生也有提过,不如到时候我等见了顾先生后,再商谈一番,何时将这红尾鱼送走的事情?”
“也好。”说着,灵佑侯再度望向了河底,淡淡道:“看好这孩子,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我定让你尝尝炼魂鞭的厉害!”
啵~啵~啵!
“知道了!”三枚水泡从水底升起后,也是带来了红尾鱼战栗的话语。
哗!
灵佑侯一挥袖袍,淡淡道:“走了。”
很快,一众县城隍便是快速飞掠,跟上了自家上司的脚步……
在他们离去之后又是过了一会,胡适才是匍匐在地上,小声冲着河底喊道:“大鱼,他们走了,你快上来,还有一遍没给你念完呢。”
咕噜~咕噜~咕噜!
巨石旁冒出一阵细密的水泡,红尾鱼的脑袋一点点探出了水面……
……
“哎?那里怎得有一道法光?”沉默了许久的灵佑侯突然驻足,转头望向了在身侧带路的徐城隍。
众人顺着灵佑侯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在这漆黑的夜晚,有一户人家的门口,闪烁着淡淡的法光。
徐城隍一听这话,先是心头一紧,随即反应过来那地是何处后,就是赶忙拱手解释道:“哪里是一户裁缝铺子,其中的老裁缝曾给顾先生做过两件衣裳。”
“那法光应是顾先生给裁缝铺留下的题字所发出的。”
“顾先生的字?”灵佑侯顿了顿,笑道:“既然都路过了,那就去看看吧。”
这顶头上司都发话了,底下自然是没有反对的声音,毕竟谁也不想这时候站出来替徐城隍分担火力。
另外,大家也很好奇,一位真仙级人物所书写的字,究竟有何神异之处……
夜已深,这裁缝铺周遭黑漆漆的一片,唯独那裁缝铺的窗户上,还透着摇曳的烛光。
裁缝马名才,正拿着一个纳鞋底的粗针,靠着烛光小心地走着针线。
窗外,灵佑侯等人尚且未靠近那裁缝铺太多,就赫然发现,那裁缝铺的招牌闪烁了一下,那一刻玄奥的法光似是一对充满“审视”意味的双目,将他们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只不过是片刻之后,那法光便是黯淡了下去。
刚才被法光笼罩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城隍都感觉心头一凛。
在场的好歹都是一方正统鬼神,结果在那法光面前,就好像是三岁稚童,面对那窥视扫过,根本没有半点阻隔的能力。
甚至连灵佑侯都是如此!
“顾先生的修为,果然非同凡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灵佑侯望向屋内正在缝制鞋底的马明才,笑道:“能得如此仙缘,与平日行善也脱不了干系。”
徐城隍拱手道:“灵佑侯明察,这老马裁缝和小马裁缝都好行善事……老马裁缝的阴寿都堪比一些捉贼无数的名捕了”
“嗯……”灵佑侯点了点头,再度深深地看了那裁缝铺的招牌一眼后,就是大手一挥,示意众人该走了。
就在一众城隍转身之际,裁缝铺招牌上的三个大字陡然法光大作!
呼~呼~呼!
一阵清凉的风席卷而过,吹得一众城隍身上的官袍猎猎作响!
清风临身,让一众城隍直觉得周身清爽无比,那被魔焰侵蚀的燥闷,仿佛被这一阵风给吹散了。
“我身上的魔焰,被这风,吹熄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众没反应过来的城隍纷纷检查自身。
“我也是!”
“那阵法风源自裁缝铺的招牌!”
“清风灭焰,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