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破碎的折扇,裘千刃一边打量着顾宁安,一边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刚才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出现,甚至就在飞剑朝其激射而来的时候,他也是下意识的打开了折扇阻挡。
若不是因为飞剑偏了两寸,恐怕此刻他的脑袋就已经被整个刺穿了!
不对这剑真的是飞偏了,还是对方没有想下杀手?
思索了片刻,裘千刃就打定主意,这飞剑绝对不是其有意而为之,毕竟那甚至都不是顾宁安自己拿着的剑。
对方只是拍了柳飞雪的手一下,这绝对是个巧合!
若真有这种人,能将剑玩到这种地步,岂不是早就名扬天下了?
自我安慰了一阵,裘千刃将折扇收起后,拱手道:“这位先生的反应好快,在下本就想教训教训这不听话的侄女。”
“谁曾想她连天地同寿都要用出来了。”
“还好有您及时出手,要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向柳兄交代了。”
“去把剑拔回来。”听到顾宁安的话,柳飞雪一脸“迷茫”的“哎”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去拔那把钉在柱子上的长剑。
“巧合,巧合罢了。”顾宁安敷衍了裘千刃一句,又朝着墙根的赢笃招手道:“没死吧?”
“没死”赢笃坐起身子,两行殷红自其鼻腔流淌而下。
“没死就跟我上去喝茶,甭在这下头给人添麻烦。”言罢,顾宁安冲着裘千刃笑了笑。
后者看到这一笑,步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自觉有些丢脸的他,想迈步朝着自己的位置,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下。
结果他心里这么想,身子却一点儿都不想动,硬是等到顾宁安带着柳飞雪和赢笃上楼之后,他才是窜到了位置上,拿起了那把“鬼剑”后,才是定下神来
场边的闹剧,暂时让擂台之上搏斗的江湖剑客们停止了打斗。
此刻,立于台上的剑客之中,就有那位光头大汉路鸣,将重剑搁在地上,以手拄剑的他喘着粗气问道:“裘庄主,咱这要打到何时,方才是个头啊?”
“这近三百名江湖客,可只剩下不到百人了”
听到这话,裘千刃从阁楼三层收回视线后,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哎原本只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却不曾想变成了这样。”
望着裘千刃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在场的一众江湖剑客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什么正人君子?
不是没有人想到,裘千刃是故意让他们拼死相搏的,可在仙人剑谱的面前,又有那几个人能够放弃这可能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裘千刃长呼出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道:“我决定了,这第一轮的比试到此为止在场的诸位,只要愿意进入第二轮比试的,都可以进入,不论你们的手上有多少令牌!”
“啥!”
“你他娘的说啥!”
擂台上,身上满是创口的江湖剑客瞪着血红的双眼,厉声道:“老子都得了三十块令牌了,结果你跟老子说,这令牌多少不管了?”
“那我他娘弄得一身伤,算是怎么回事?”
哐啷当!
一大串令牌被血眼剑客丢到了地上,每一块令牌之上,都沾染着或是干涸发乌,或鲜艳殷红的血迹。
“为了这些个破令牌,老子可是连两个哥们兄弟都宰了!”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这玩意没用了?”
“裘千刃!你他娘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不对!你他娘的连畜生都不如!”
癫狂的血眼剑客怒骂了一阵后,跪倒在地上,似哭似笑的捧起那一块块染血的令牌:“阿大,铁三,兄弟对不住你们呐!”
“你们成了厉鬼,可千万记得去找裘千刃这老狗!”
“是他害得我们兄弟反目啊!”
锵!
裘千刃一拍“鬼剑”,充满邪气的“鬼剑”顿时微微出鞘!
紧接着,一道紫黑色的剑幕,顷刻出现在了疯剑客的头顶上空!
伴随着一阵“绞肉”声响起,剑幕缓缓散去,坚硬无比的擂台之上多出了数百道触目惊醒的剑痕!
同站在擂台上的路鸣被吓得冷汗直流,嘴唇发颤的他,不停地吞咽唾沫,来缓解心中的恐惧。
不光是他,在场目睹了这一幕的江湖客们,皆是惊恐无比!
要知道,他们之中也不乏强悍的剑客,可这黑色剑幕的出现,显然是打破了他们原有的世界观!
那可是“话本故事”才会出现的东西!
对于在场江湖剑客的震撼,裘千刃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阁楼之上的顾宁安。
他很希望看到对方想眼前的这些江湖剑客一般,露出畏惧颤抖之色。
然而,结果令他很失望那位青衫先生脸上没有半点惧意,甚至还淡定的剥着橘瓣,不紧不慢的送入口中。
阁楼之上,顾宁安见对方望来,扬了扬手中的橘子:“橘子挺甜,裘庄主也想吃?”
“不了,不了。”愈发觉得心里不安的裘千刃摆了摆手,强装波澜不惊的说道:“第二轮的比试,为仙人所设,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