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沐扬讷讷开口,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华溪烟立刻换上了一副极为委屈的神情,转头问着云祁身边的梓泉:“不知梓泉神医,孙公子可是将那医药费赔付了你?”
“未曾。”梓泉摇头。
华溪烟低低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万般委屈与辛酸但是却无从说出,神色黯淡道:“既然如此,那医药我我交付神医便是。只是我现在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就连准备的嫁妆也已经在不在,希望神医给宽限些时日,必定一文不差地交付道神医手上。”
这话说的很是委婉,极为哀戚,让人听了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华溪烟的嫁妆很是丰厚,否则也不能帮孙沐扬还了赌债救孙沐扬于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有些人不太明白华溪烟这话中之意,但是那天在客来居的人还是明白得很的,一时间看着孙沐扬的眸光满是鄙夷与唾弃。
“这华小姐曾经拿出自己的全部嫁妆相助孙家,不料现在却是这么个下场……”
“真是德行有亏,自己家人犯下的事还要人家给他善后……不知道这人哪来这么厚脸皮……”
“确实很不要脸……”
旁边有人三言两语开始讨论起来,难听的话传入孙沐扬和赵清如耳中,让二人面上一阵窘迫。
“梓泉神医的真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拿来给神医!”赵清如脸上羞臊地厉害,赶紧开口,向着身边的婢女下了吩咐。
华溪烟想张口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菱唇轻启,片刻再次无奈阖上,似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眨着眼睫,垂下眼帘。
明明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周身那浓重的哀戚之气却让人见之不忍,观者心寒。
“欺善怕恶,原来这就是知府孙家的行事原则!”云惟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华溪烟,冷着一张脸开口,冷哼一声,接
着道,“华小姐不过是区区县令之女,这赔金只字不提,梓泉神医声显赫,孙家便殷勤至极,这般游刃有余地个中周转,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云大人……下官并未这般……”孙知府赶紧开口辩驳,不等他说罢,便被云惟再次打断,“难不成孙大人是当我们都瞎了不成?事情到底如何我们都看得明白!更可况那天在客来居的事情我们也是亲眼目睹,这上边还签着本官大名!”
云惟说着,自华溪烟手中拿过那退婚书,朝着孙知府狠狠掷去,神色极为冷然,眸中似是含了滔天怒火:“真是不看不知道,往年看嵺州政绩,便觉知府大人知人善治,实乃百姓父母官!但是此次在这般事情上却是让人大开眼界!对于一介女子,却是藏心多骗,百般欺瞒,现今更是连这赔金都付不得!不知知府大人这是觉得我圣天礼法形同虚设,还是觉得我二人人微言轻,当不起你这证人二字!”
云惟话落,孙知府尽然一个不稳,趴到了地上,额头抵着地面,浑身瑟瑟地抖着,颤声道:“云大人明鉴!以往嵺州业绩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给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断断不敢做那等欺君罔上之事!还望云大人明鉴!”
“云惟公子……”孙沐扬正抱拳欲说些什么,不料被云惟一个眼神扫过来,立刻噤了声。
看着孙家之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华溪烟心下很是畅快。她确实是要赔金不错,但是这不过是一方面,她的目的,便是让孙家名声尽毁,然后一点点地,让嵺州这个最为得意的官家销声匿迹。但是不料云惟却是这般狠戾,一顶欺君罔上的帽子扣了上去,便让这孙家大厦倾危,百口莫辩。
一直在旁边坐壁上观的赵老不忍看自己孙女夫家被人这般咄咄相逼,忍不住也威严开口:“事
情怎样现在还不得而知,云大人这欺君罔上的罪名是不是下的太早了?”
云惟冷然的脸色居然破碎出一抹笑意,极为讥讽地看着赵老:“赵老可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知道不能妄下定论,怎么对于刚才的事情却不是这般?此等有失偏颇的做法,以后还是少有为好,以免损伤赵老清誉!”
想到刚才问礼之时发生的事情,赵老一噎,想要反驳,但是却无从开口。
“不敬礼法,这是我礼部的事情,赵老还是莫要插手为好,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好好调查一番那足金之事,省得最后成了无头公案,圣上怪罪下来,这可不好担待!”
赵老脸色铁青,但是想到云惟这礼部侍郎在这里,自己确实也不好越俎代庖,但是他一个后辈这般冷超热讽地说话算数哪门子事儿?
不过转而又想到云惟此人生性便是这般,面圣之时也是不苟言笑,这冷傲品行就算是圣上也是无可奈何,更可狂他一个臣子而已?这般想着,赵老一甩袖袍,大步离开,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姿态。
“赵老大人……”见到自己的靠山就要离开,孙知府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赵老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出声唤道。
“云公子还在这里,孙大人叫赵老做什么?难不成是对云大人所言有所不满?”华溪烟适时地落井下石,提点着孙知府不合时宜的举动。
孙知府闭了嘴,看着面前浅笑盈盈的女子,她清凌凌的眸中那讥讽与了然好不掩饰地映入他的眼中,再想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