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漏了风声可如何是好?
想到刚才李获真的话,华溪烟这才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先前不是,今后是了。”
“你从哪里来?”
“江州。”
“从李耀营中逃出来的?”
扶奚点头。
华溪烟知道李获真之父李耀喜好男风,上次算计李获真的时候,在知州府外跪着的那几个伶倌便是从江州找来的。如今这般看来,李耀荼毒的人,可真不少。
“看你这样貌李耀应当很宠爱你,所以李获真是要杀你?”华溪烟歪着脑袋猜测着。
“应当如此。”
华溪烟无语,什么叫应当?
“李
耀出征,江州没人护着你,加上李获真的刺杀,所以你一路逃亡至此,来了这风月馆。嗯,倒也合理。”华溪烟一边暗自嘟哝着,一边点点头,肯定着自己的推测。
扶奚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在华溪烟眼中倒像是默认。
“可怜的孩子。”华溪烟拍拍扶奚的肩膀,一脸唏嘘哀哉的神情。
“我倒是觉得你和李获真似乎也有仇?”扶奚起身下了地给自己斟上一杯清茶,一脸肯定的语气,“我倒是很好奇。”
“并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他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华溪烟说的一脸理所当然,转而问道,“你做什么将我抓进来?”
“保护我啊。”
“你能完好无损地从江州逃来这里,又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抓进来,你说你对付不了那五个小虾米?”华溪烟想着刚才这人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就一阵不开心,凭什么让她对付那一群人,他自己却在这里闲闲地享福?
扶奚却是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神色:“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华溪烟正疑惑着,房门被咚咚敲响,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对着二人道:“二位公子,馆主有请。”
华溪烟心下一阵惊喜,想着自己刚才还很好奇这风月馆的主子是谁,如今这人就来了!今日的运气可真是好……
“你们这馆主好相与么?”华溪烟问着身边一并走着的扶奚。
扶奚摇摇头:“并未见过。”
华溪烟挑眉,还真是神秘!
两人被带到三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房间上并没有名字等标示,只是一扇黑漆漆的门。
“二位请!”话落,那人顷刻间没了身影。
华溪烟眨眨眼,抬手推门。
屋内很空旷,放眼望去空空荡荡,只有一床一榻、一桌一椅,没有半个人影。
华溪烟眨眨眼,扬声唤了一句:“馆主?”
无人应答。
扶奚眉头微微蹙起
,也开口问道:“馆主可在?”
依旧无人应答。
“这算是什么待客之道?”华溪烟嘟哝了一句,走到房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公子来我这风月馆可以不遵守我这馆内的规矩,现在又说什么待客之道?”虚空处传来一个嗓音,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是真真实实回响在二人的脑海之中。
看来这馆主还是个内力深厚之人。
华溪烟想到刚才见到的那张纸上的一句:忌出言谩骂、忌拳脚相加。
“情况危急,难不成馆主希望你这头牌被人抓了去然后死无全尸?”华溪烟抬头看着是房顶上黑漆漆的几根粗大的木梁,忽然扯唇一笑,“原来馆主还是个梁上君子!”
衣袍猎猎声传来,一个轻盈的身影自房梁上跃了下来。
馆主背对着二人而立,一身玄色衣袍包裹下的身影并没有多挺拔,而是有些消瘦,几乎要埋没在宽大的衣袍当中。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佩刀亦或是腰剑,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淡漠疏离之感。
“若是他那么轻易任人拿捏的话,这头牌的位置还是让出来的好。”馆主并没有转身,只是吐出这么一句。
“若是今天扶奚动了手,后果是什么?”华溪烟微微眯眸。
“悬挂于城门口之上,供来来往往行人瞻仰。”
噗……华溪烟想着清扶奚被挂在城门口上的场景,觉得万分喜庆。
此时,馆主转过了身,再次吐出两个字:“裸呈!”
华溪烟猛然站了起来,就连腿也磕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扶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想着这规矩是变态了点儿,但是犯不着这么激动吧?
华溪烟只是定定看着这馆主,忽然淡定从容地拂了拂衣袖再次坐下,笑着道:“风月馆的规矩当真是出人意料!”
只有她本人清楚,她到底是为这规矩所摄,还是为馆主其人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