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所有的喧嚣都在一刹那间消耗殆尽,在天隆帝面前如今只有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
“皇上!”大殿一边的帷幔忽然被人撩起。伴随着步摇叮铃的声音,李后一身艳丽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天隆帝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去,对着李后呵斥道:“朝堂是你来的地方吗?下去!”
李后却是不听,直接一撩裙摆对着天隆帝跪下,叩首道:“皇上,请容臣妾一言!”
天隆帝冷冷看着她:“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如此,让朕很难做啊!”
“如今天下凋敝,战事不断,百姓疾苦,臣妾只是想要谏言,如若皇上想要因此处置臣妾的话,臣妾无话可说!”李后说罢,一把拔下了头上的玲珑八宝金簪,象征着皇后至高无双尊位的金簪和她的三千青丝一并倾泄而下,在身后铺在地上,将她锦绣华服包裹下的傲然身躯衬得娇小起来,带了几分盈盈地凄楚身姿。
“十七年前她便是已死之人,如今她此次再度进京,便掀起了如此轩然大波,实乃不祥之人,还望皇上明鉴,赶快处死此女,已安天下黎民!”
李后话落,李氏一族的官员再次叩首劝谏,一副铁了心要将华溪烟置之死地的模样。
“皇上,如今战事迭起,正是和十七年前相似万分,而世家大族屡次出事更是不详的征兆,皇上莫要以一时心软而铸下大错啊皇上!”
听着这李后这声声带血的泣诉,华溪烟真是要呵呵了。她是真相知道这些人是不要脸到了什么地步,硝烟四起,世家大族自己犯错,和她一个女子有一毛钱的关系?
并未听到天隆帝的言语,李后的心不由得凉了几分,若是十七年前,赐死的圣旨早便下达了……
“阿弥陀佛!”大殿之外响起了一声唱经,华溪烟微微
阖目,不动声色地出了口气,终于来了。
她是着实不再想看这些人恶心的嘴脸了。
通一大师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和国师虽然看起来朴素但是明显是上好的锦绸所制的衣服有些明显的差异,但是身上所带有的仙风道骨,却是比国师高了不知凡几。
“通一大师?”天隆帝一怔,似乎是想象不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从不轻易在人前现身的通一大师怎么也进了宫?
“阿弥陀佛!”通一大师冲着天隆帝微微躬身,“皇上,莫要为他人言论所蔽,从而相信一些无稽之谈。”
这话具有明显的针对性,国师自然也听了出来,不由得眯着眼,沉声问道:“国师这意思,是觉得我在说谎了?”
通一大师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老衲学观天象的时候,怕是施主还在那六道轮回之中。”
一边一直站着观战的宁熙和宁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尤其宁晔,在大殿上笑得前仰后合没有丝毫形象,指着通一大师道:“大师,您是道行高深不错,可是也要给小辈留带儿面子不是?”
虽说国师比不上通一大师,但是毕竟也是一方得道之人,哪里被人用小辈形容过?但是碍于宁晔皇家之人的身份,也不能出声责怪什么。
半晌,宁晔才在天隆帝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眼神下止了笑声。
“十七年前老衲就已然发现,凤星出于东南,命格为阴。后来光芒忽然暗淡,显然是遭了大难,可是毕竟没有死绝,还有一丝灵气尚存。前些日子老衲观察发现凤星忽然光芒大盛,显然是神佑万民,若非如此,这各种动荡,岂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国师,十七年前你可是告诉朕凤星出于西南方向。”相比之下,天隆帝无条件相信了通一大师的话,开始对国师发问。
他可是记
得清清楚楚,十七年前,这人告诉自己黑煞星在东北,正是栖凤宫前身的方向!
国师显然是个有着自知之明地人,知道自己的占星之术和通一大师比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况且十七年前也确实是他说了谎,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国师,你给朕说话!”天隆帝一见国师这反应就气不打一出来,若真是这样,自己不是冤死了自己的发妻?
”皇上……“国师嗫喏了半晌,心下转了几转,赶忙跪倒在地,“皇上明鉴,当年臣所观天象正是臣当年所说,臣不知为何会有所变化……”
天隆帝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就要一脚踢在国师身上将他踢死完事儿。
“占星之术实在复杂,若是有差错的话也无可厚非。”通一大师本着慈悲为怀的原则开口,无形中救下了国师一命。
“当年老衲身处别处,赶回来已然是来不及,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发生如此惨剧。”通一大师说着,语气中是难掩的遗憾。
朝中有些资历的大臣全都垂首不语。当年的王皇后,那绝对是让人找不出半分错误的一代贤后。若不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情,怕是谁也不愿意见到那个女子,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芳华璀璨的性命。
十七年前天隆帝登基不久,根基尚不安稳,所以对这鬼神之说也更加信服,但是现在经过了这么些年,眼光和心胸早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皇帝可比,也更加相信事在人为。所谓的天命不过是在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