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公主见华溪烟没有什么反常,于是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睁大一双眼睛,微微抿唇看着她。
华溪烟闭目靠在身后的软椅上,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谢政作为嘉定侯世子,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京城之中,等待着给天隆帝做寿,而在陈郡谢氏出事之后,便和谢晴一起被拘押了起来,关在了牢中。
谢家是重犯,所以谢政的牢房必定是被严加看管着的,而且和一般犯人的牢房分开,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华溪烟这么沉沉思索着,知道轿辇到了御书房外才在宫人的唱报声中回过神来。
刚刚迈上御书房前边的玉阶,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传来,华溪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跳。
御书房门打开,华溪烟和常宁公主一先一后走了进来,不过是一眼,她就将大殿之中的人尽收眼底。
嘉定侯世子死了不算小事,果真很热闹。
“昌延来了,坐。”天隆帝不带华溪烟行礼,便直接抛出了自认为很是优厚的待遇。
华溪烟在左边唯一一个空位上坐下,对面正是那个方才还在她的寝宫之中吃醋气怒的人。
云祁挂着一如既往的清润笑意,对着华溪烟微微颔首。
华溪烟回之一笑,不灿烂也不清冷,疏离得恰到好处。
“昌延知道今天叫你过来是什么事吗?”太后坐在天隆帝身边,一方慈爱的脸上如今也是满面愁容,但是还是强撑出一抹笑意看着华溪烟。
“回太后,昌延不知。”
“嘉定侯府世子谢政被人发现死在了牢中,昌延对这事是什么看法?”天隆帝接口,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紧紧盯着华溪烟,似乎是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好好剖析开来,看到里边最深处的神色。
“嘉定侯世子在京城,本就代表着陈郡谢氏,一言一行都不
可以私谓之。向来深入检出,交往之人并不算广。如今却是在宫中天牢出了事儿,便是政事。后宫不得干政,昌延不敢妄言。”华溪烟启声说出了一段看似无用的废话。
但是她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谢政代表着陈郡谢氏,这件事情自然是无法息事宁人的。而且谢政向来深入检出,和她没什么交情,千万不要再将谢政的死安在她的头上,她没那兴趣。
果真,天隆帝眼中的探究之色褪去了些许。
“云公子怎么看?”
“祁认为昌延公主所言极是。谢世子在大牢之内受着特别关照,如今却不明不白地命陨,不知是守卫的疏忽,亦或是有其他内情在内。如今陈郡谢氏情况特殊,祁也无法断定。”
云祁话落,一直跪在地上的谢庄妃再次嚎啕大哭起来:“皇上……谢家如今罪名未定,说不定其中有隐情。臣妾一直等着皇上为谢家翻案,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早知今日,臣妾早在当初皇上要将臣妾侄儿下狱的时候,即使拼了命,也是要阻止的啊……”
“庄妃!如今的情况谁都无法预料,你这么说难不成是将一切都怪罪在了皇上身上?”李后坐在天隆帝身边威仪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事到如今谢庄妃哪里还管的那么多,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诸多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由于宜伦公主的事情,她昨天一夜未眠,如今早已精神不济,低垂着的面容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一想也知她的眼中必然满是血丝。若不是有一口气撑着,怕是她早便晕倒在地了。
“皇上……”谢庄妃以头点地,声音万分哀戚,“过去的一年,谢家已然失了一个女儿,随后便是谢家出事,昨天,宜伦也遭遇了不测如今已然神智不清,今天,谢家的世子却暴毙牢中,这
桩桩件件,臣妾如何承受!谢家的儿女难不成就是如此命途多舛?就连谢家正室嫡子也是任人宰割,臣妾在这深宫之中,即使身居高位,怕是也是命不久矣了吧!”
“胡言乱语!”太后怒喝一声。老人家本就迷信,听不得这生生死死的事情,看着谢庄妃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气的浑身哆嗦。
“常宁,扶你皇祖母下去!”天隆帝看太后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招手唤着常宁公主。
常宁公主慌忙上前接过太后手臂,太后却是一把推开,身子笔直地坐在原地,神色冷然地看着下边的谢庄妃:“哀家不走,哀家倒是要看看,她想要个什么结果!这口口声声的控诉,是皇上杀的那谢嫣吗?是皇上下令让谢家饲主兵器的吗?是皇上杀了那谢政的吗?”
太后气怒,御书房雅雀无声。
“庄妃,你回答哀家!”太后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吼出的声音尾音隐隐带着几分激怒至极的颤抖。
向来慈爱的太后如今这么大的火气,庄妃早便惊呆了。愣愣地跪在当场,似是连哭泣都已忘记。
“皇祖母,庄妃娘娘是口不择言了,您莫要生气。”太子宁煊赶忙站起身来安抚着太后,焦急的表情不似作假,似乎是真的担心太后凤体。
“庄妃娘娘是关心则乱,并未指责父皇。娘娘只是觉得父皇天威浓郁,那些个作恶的魑魅魍魉见了必然退避三舍,想借父皇龙恩保谢家一脉而已。”九皇子宁煜也站起身,清亮开口。
华溪烟抬头多看了宁煜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