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在红袖招外边站着,都能闻到从里边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煤油的味道,她不由得想这温贵仪是不是疯了?火烧红袖招?
清晨的人不是很多,绝无仅有的被吸引过来的人不过朝着里边匆匆瞟了一眼便赶紧收回视线躲远了,闻着这味道便知道里边是放了多少的煤油。他们可没有多一条命,能来这里冒险看热闹。
“温贵仪!”太子妃温贵仪正在楼梯上站着,嘴里发出猖狂的笑声,冷不丁听到下边忽然传来一阵清喝。
许久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的名字,温贵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谁。
“是身居高位久了,所以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不过是一眼,温贵仪便知晓了面前女子的身份。
昌延长公主,玉质潋滟、倾城绝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百闻不如一见,无论听到多少的传言,都没有见到这个女子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么让人震撼。
似乎是传的再神乎其神的言论,也勾画不出这个浅笑盈盈的女子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绝美画卷的万分之一。
华溪烟刚刚那话并未有讽刺的意思,许是因为她的声音本就清凉偏冷,所以让人听起来,到像是十足的讽刺。
“今日一见,嗯……太子妃和我想象中相差无几。”华溪烟打量了一眼温贵仪,轻声开口。
温贵仪已然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光是公主之尊,她还是王家的二小姐!
那个倾覆了她温家的人!
还记得当初温海从太原传信回来的时候,他们也权当做笑话来听,想着不过是一介女流,还是一个小门小户长大的寒门女子,就算飞上了枝头也蹦跶不了多久,于是都置之
不理。只是他们怎么想到,正是因为这个他们从不放在心上的女子,天下巨富温家竟然在一时间消散于无形!
从温贵仪忽然透露出愤恨神色的眼神中,华溪烟便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
“身为太子妃,天下女子的表率,太子妃为何不在府中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反而要来这青楼找旁人的麻烦?”
“我如何与你何干?”温贵仪说罢,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还说我,你不一样来了这里?还是说你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华溪烟十分诚实地点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温贵仪一时间一怔,有些无言以对。
“早便听说你要读红袖招里边的香兰姑娘不敬,所以我特来看看,以免太子妃铸成大错。”华溪烟笑着开口,仿佛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在为彼此担忧一般。
“呦,我还说那个贱女人哪里来的那么一股子傲气,原来是和你待久了沾染上的啊!”温贵仪的红唇朝着一边勾起,笑得十分不屑,“你还是管好自己家里的事情,再来管旁人。”
说罢,生怕华溪烟反驳,温贵仪赶紧冷嘲热风地再次加上一句:“昨日听说你给父皇提了个法子,父皇龙心大悦晋了你的位置。怎么,难不成新晋的长公主管天管地还管的到这青楼名妓了?”
华溪烟不由得想知道宁煊平时在府里是怎么对付自己这位太子妃的,他是怎么受得了她这牙尖嘴利的?
“太子妃这意思是,如果我不管了,你就要烧了这红袖招?”
“怎么?”温贵仪说的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是还耸肩一笑,“你屠了人家的一个村子,父皇都把这事儿给你压了下来,我不就是烧一个青楼么?比起你来还真是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华溪烟本来以为昨天自己回宫的时
候因为那个村子的事情会被天隆帝盘问,可是天隆帝却是丝毫没有过问的迹象,如今听温贵仪的意思,是天隆帝将这个事情压了下来。
脑中灵光一闪,华溪烟忽然明白,那个村子本来就是云珏去屠的,云珏背后的人是李后,想要把这件事情嫁祸到她的身上让她身败名裂,毕竟此事影响极差。但是天隆帝将此事压了下来,宁煊的计划再次泼灭,他心里好受才怪!于是也不难理解,这温贵仪现在为什么是这么一副语气了。
从温贵仪短短的几句话中,华溪烟便听出了她的弱点,于是浅浅一笑,直中要害:“皇上把事情给我压了下去,真的会给你压下去吗?”
果真,温贵仪一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几变。
是了,华溪烟背后有着太原王氏,她还有着昌延公主的封号,最最重要的是,她有着天隆帝十几年来的愧疚与亏钱的感情。可是她呢?她有什么?已经覆灭了的温家?还是那个时时想着废黜自己的太子?
温贵仪脸上的盛气凌人一下子被苍凉孤寂所取代,甚至是还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自嘲,亦或是其它。
就在此时,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上响起,正是沈葭迈着莲步款款而来。
温贵仪还未完全消散的傲然气势在这一刻重新被激发了出来,皱眉看着沈葭道:“我以为在你死之前见不到你了。”
沈葭却是连看都不看温贵仪,直接对着华溪烟道:“劳烦长公主一早奔波。”
被沈葭这么客套有礼惊讶了片刻,华溪烟便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