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过上一次敏夫人的事情,云震天心中已经有几分犹疑了,但是这次,他是真的很生气。
自从宁熙登基之后,对云家更是百般忌惮,饶是他小心翼翼也是无济于事。今日大早他就被一直诏书宣进了宫中,说的便是云祁和华溪烟绑了李后的事情,那李后再无论如何都是李家之人,岂是这么说动就动的?
而且现在在外人面前,他这么一副模样,可是给了他这个做爹的半点面子?
想到这里,云震天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了起来,冲着云祁便是一阵不由分说的大吼:“不肖子孙,云家也是你说离就离的?”
云祁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笑道:“既然云大人这般地不待见我,那我还是离开便是,你身上带着云家的这个姓,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的稀罕?”
云祁向来都是温雅从容的模样,从来没有像现今这般明面儿上说过这么不客气的话,尤其是他拿这么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让人不禁心下一抖。
“不孝子!”云震天下颚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伸手就要对这云祁打去,“我今天就要替列祖列宗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孙!”
云祁站着没有动,只是一双凤目已经挑了起来,吊着眼尾斜斜地看着云震天。
云震天一恼,被自己这个儿子用这么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早便让他心下难耐万分,加上早上在宁熙和李家那里受的窝囊气,更是将他冲昏了头脑。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来,便被华溪烟伸手截住,她一掌拍在云震天的肩膀上,生生将他震离了三张开外。
“云大人,你是景熙的爹,他动不得,可不代表我动不得。”华溪烟拍了拍手冷哼一声,“景熙方才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要是再
这般的不知好歹下去,今日起,京城再无尚书云府,你信不信?”
云震天肩膀稍微一晃,但是没有说话,倒是仝宣接了口:“长公主好生的威风。”
“我威风不是一天两天了。”华溪烟笑着受下了仝宣的话,“现在前皇后就在山上,若是仝将军救姑心切的话,大可上去!”
话音刚落,仝宣果然身子一转,迅疾如风地朝着山上奔去。
“风滔,拦下他!”
李耀一见仝宣被人拿捏住了,不由得沉下了脸色:“长公主这样未免过分了。”
“前皇后杀我母亲之时为何不觉得过分?”华溪烟冷然一笑,“李将军当初和皇后一并用莫须有的罪名构害我生母陷害王家的时候,良知去哪里了?”
宁熙目光深深地看着华溪烟,半晌问道:“昌延今日是要将这新仇旧怨一并算了?”
“不错,左不过景熙也离开了云家,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了结不是?”
“哦?那昌延是要如何呢?”宁熙笑眯眯地问着华溪烟,状似心情颇好。
“皇上不必费心。”华溪烟转头看了一眼一边仝宣和风滔热火朝天的景象,轻声笑道,“若是今日李后没有被救下来,那么请皇上下令,剥陇西李氏世袭爵位,驱逐出京,永不再录!”
“好。”宁熙点头,没有半分惊讶,“若是李后被救了下来呢?”
“那前尘恩怨一笔勾销,我与景熙离开圣天。”华溪烟给出的条件也很是干脆。她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若是她离开的话,怕是一些人早便忍不住要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地欢送了。
宁熙状似沉思了片刻,缓缓摇头:“这个条件朕不喜。这样如何,若是李后被救了下来,你和朕入宫?”
华溪烟略微一怔,倒是云祁朗声笑了起
来。
“皇上,看来近日国泰民安,您的龙椅可真是安稳得很呐!”
“云公子当知道,朕对她的心意,不必你少。”
“那皇上就要恕在下无礼了。”云祁双手负于身后,站得笔直,“若是圣天没有了皇上,您当如何肖想?”
宁熙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但是脸上依旧是那抹风流邪肆的笑意:“云公子当如何?”
“这样。”云祁说罢,手中一股细细的丝线,朝着宁熙缠去。
“不错,能直接动手的事情就不要说话。”华溪烟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的暴戾。
“夫人言之有理!”云祁笑看了华溪烟一眼,手中的丝线从一条分成了好几股,朝着宁熙的各大命门而去。
对于不同的人自然是要采取不同的方法,宁熙不是一个善茬,若是他们一味忍让的话,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宁熙带来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惊呼,谁也想不到惯来温雅从容的云公子会说出手就出手。
拦下了要冲上来的一众护卫,大喝了一句:“朕来!”宁熙龙袍袍角一甩,便迎着云祁的招式直接冲了上去。
“你们上山去救皇后娘娘!”李耀赶紧对着身边的人下了吩咐。
“风吟王寒,你们来陪李将军的人玩一玩。”华溪烟淡然笑着,也下了吩咐。
于是清晨熹微的山上成了一片战场,刀光剑影不断,将阳光折射成了无数段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或惶恐或激动,人人都全力以赴,执行者自己主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