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房子里没了人气,会旧的这样快,他才多久没来,这里里里外外都透着颓败的气息。
徐燕州洗漱完,在床上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眼前出现的就是季含贞。
他睁开眼,这房间里每一处摆设,也让他想起她。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应该是已经要疯了,他徐燕州,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会变成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一类男人的样子。
但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她,就是放不下她。
徐燕州一夜都没怎么合眼,他在清晨灰白的天色里开车离开,直接去了公司。
过年他也没有休息,除却除夕那一日,他回了徐家老宅一趟,陪徐老太太吃了除夕团圆饭,余下的所有时间,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就连徐燕淮都有些熬不住了,私底下忍不住和身边人骂了无数次,徐燕州根本就是个疯子。
照他这样不要命的拼下去,谁还能斗得过他?
徐燕淮一开始还咬牙撑着,但最终却还是只能自己放弃了,徐燕州现在为了个女人恨不得往死里工作,他的精力时间无处发泄,但徐燕淮却不同,他有娇妻爱子还有美艳温柔的情人,他这大半年都没怎么好好享受过了。
如今过春节,还不能消遣消遣,挣他吗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徐燕州这样不要命的工作,以至于徐氏上下在过年期间还没能松懈几分,徐燕州身边的人自然也有怨言,但看在加班工资十分丰厚的份上,这份怨气也就咽了下来。
而徐燕州在京都没日没夜工作的时候,季含贞和蒋润南在遥远的南方海边,也度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
他们三个人出行,别人自然而然就将他们当成了一家三口。
最开始季含贞还不停的解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但到最后,她自己都累了,干脆也就闭了嘴。
蒋润南显然十分开心,每当有人羡慕夸赞他太太这样漂亮女儿这样可爱的时候,蒋润南眼底嘴角的笑意,根本都遮掩不住。
元宵节那一天,蒋润南带了季含贞和鸢鸢去海边放烟花,他们买了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烟花,还有一些手拿的仙女棒,三个人在海边的礁石上坐着,等着天黑。
季含贞托腮望着远处,海浪拍打着沙滩,卷起一滩一滩白色的浮沫,海是喧嚣的,却也是安静的。
看着海的时候,人总会觉得自己渺小,然后陷入那种孤独的情绪之中。
她再一次想起徐燕州,他们也曾看过海,在港城的维多利亚港乘坐游轮,度过很多个美妙的夜晚,如今想起来,像是上辈子一样的渺远了。
她几乎都要想不起来,他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爱着她的样子。
“天黑了。”蒋润南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起身抱起鸢鸢,又走过来,对季含贞伸出手:“我扶你过去,这边不好走。”
她坐在礁石上,天黑下来,脚下都是大石,确实不好走。
蒋润南见她迟疑,将卷起的衣袖一折一折放下来,遮住自己的手腕,“你扶着我手腕。”
季含贞动容于他的细心和妥帖,不再拒绝,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腕。
他们站在沙滩上,他将那些巨大的漂亮的烟花点燃,一蓬一蓬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将黑色的天幕撕裂,切割成璀璨夺目的色块。
黑夜亮如白昼,蒋润南又将仙女棒点燃,他举着簌簌燃烧的烟花棒走到她们身边,将手中的烟花棒递给鸢鸢。
鸢鸢倒是胆子很大,睁大了眼,小心翼翼捏住手柄处,慢慢的舞动。
季含贞从未亲手放过烟花,有点不敢,烟花棒都燃烧小一半了,她怕那些火花溅落在她的手指上。
蒋润南就走过来,温柔对她道:“含贞,你还像刚才那样,握住我的手腕。”
他的衣袖依旧是放下的,季含贞抬眸看他一眼,他眼中有火光在跳动,也有她小小的身影和亮亮的眼。
季含贞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轻轻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蒋润南舞动着烟花棒,烟火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一道光亮,织成漂亮的图案。
季含贞望着眼前的火光,眼底渐渐氤氲出笑意。
烟花棒快要燃尽的时候,蒋润南见她怕的往后缩着身子,忙让她松开手,然后在最后那短暂的几秒钟,他很自然的上前一步,将她护在了身后。
季含贞站在蒋润南的身后,她看到他宽阔温暖的后背,还有他侧脸上永远平和清隽的笑意。
她曾渴望过这样岁月静好的人生,但如今的季含贞,千疮百孔而又伤痕累累。
她好似对于生活中美好的一切,都没有了向往和获取的冲动。
回酒店的路上,鸢鸢有点累了,蒋润南抱起她,她抱着蒋润南的脖子,趴在他怀里闭了眼,另一只手,却还要攥着季含贞的。
蒋润南看了身侧的季含贞一眼,眉眼之间都是温和满足的笑意。
元宵过后,就到了预备返程的日子。
蒋润南有工作,鸢鸢也要继续看医生,继续她喜欢的一些课程。
回去京都的前一天晚上,蒋润南约她去海边散步。
保姆就留在房间里照顾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