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李素兰带着儿女上前焚香。
视线掠过最下方牌位,将上方四个名字刻在心底。
萧鸿煊,萧鸿峻,萧鸿博,萧鸿远。
她的哥哥们,全是英勇大义的好儿郎。
萧家祖训护国为民,儿孙当承袭家风,发扬家风。
日后,她也会这般教导自己的儿女。
即便没有大作为,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需正直善良,心中有仁,血中存义。
方不辱没萧、林两家门楣。
纸钱燃烧逸出淡烟,带出特有的味道,在祠堂里晕开。
百相虔诚的烧着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先祖公先祖婆,你们在那边帮百相照顾四个舅舅呀……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你们在天上保佑外公外婆身体健康,百相在下面孝顺外公外婆,我把你们的份儿一块孝顺,我也会保护好弟弟,一定一定不让人欺负他们……我娘有阿爹保护,你们也不要担心……”
百相以前不知道世间有神佛,也不信神佛。
可是现在她愿意相信。
这世间有神佛,就定也有鬼魂。
舅舅们的英魂是存在的,只是他们生活在另一边,大家见不了面。
虽然她没见过他们,可她会永远记得他们。
“石头,棒槌,来给祖先跟舅舅烧纸钱,我们烧得越多,他们在那边就越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石头、棒槌欢呼,“遭子、遭,买!”
孩子们的朝气抚平了大人们心头压抑的悲伤。
一时间火盆子里堆满纸钱,祠堂浓烟呛鼻。
金多宝跟林怀松林怀柏这次没能凑热闹,仨以各自豪横坐姿霸占了宗祠门口的抱鼓石,嗅着浓烟剧咳。
诶唷玩呢?
到底烧了多少纸钱,大人孩子的全没个数了。
稍微跑远点回头瞧,整个祠堂都在冒烟。
金多宝捏着鼻子屏气悄声,嘴一张就是一口烟气,“祖宗们在那边得拿箩筐装银票啊!用咱做生意的话说,一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林怀松林怀柏也悄声,“噤声!这都是孝心!”
一个箩筐不够,得俩箩筐装。
他们听着了,石头棒槌最得劲,一个劲儿嚷嚷“遭!遭!遭多多!”。
萧府大门重新打开,甫一开就有拜帖递进来,朝中各大臣纷纷递出交好讯息。
萧必让将拜帖统统拒了。
今日不得闲,孩子们下午要进宫吃饭。
但是那些拜帖也没扔。
萧必让将各家拜帖拢一堆,一一拿给女儿女婿看,“尚书府、京兆尹、户部侍郎、京中校尉……你们听个耳熟,记不住也不用在意,爹是武将,军中事务已经撂下了,在朝中也不担职,这种人情往来可有可无。过段时间我们就回玉溪村,以后多数不会再跟他们打交道。”
李素兰跟林大山齐点头。
拜帖上那些人,爹口中那些官名,以前他们光听着都觉得打怵。
没成想有一天,他们竟还能见着这些人,甚至还是人家主动跟他们交好。
跟做梦似的。
林大山打趣,“这事回去跟李婶儿说一嘴,她能把这个话题唠一年。”
李素兰,“……”噗嗤。
萧必让也乐呵,浑然不觉女婿说这些话有甚不妥。
年纪大了,更喜欢自在,不受那拘束。
世俗的框框条条,无需在意。
下晌,崔敬亲自出宫来接。
老将军带着女儿女婿及一群孩子入宫,这回,倒是大人沾了孩子们的光。
天子所在,皇宫高墙高不可攀。
朱墙红瓦,在天光下有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势,厚重,巍峨。
行走在通往中宫的冗长夹道,人显得异常渺小。
林怀松林怀柏跨进宫门走出老远了,心口还在砰砰砰地跳,脑门凉飕飕。
“那些守在宫门口的护卫好威风啊,手里的刀比我还长!”
“刚才守卫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我脖子掉了!我的娘诶!”
金多宝哈哈笑,“你们就那点胆,有萧爷爷在,有崔爷爷在,怕什么?他们还要跟俩爷爷行礼呢!”
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除非死到临头,那时候才有可能尿裤子。
金多宝眼下横得很,他是晏长卿的好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得罪太子的好朋友啊。
百相也不怕,摇头晃脑笑得开心,马上又能见到长卿哥哥啦,还有杜嬷嬷,还有莫一叔叔。
对了,还有兰伯娘,还有郁爷爷。
这么一数,长卿哥哥家的人,她认识好多个了。
这边孩子们对皇宫好奇,皇宫里同样有人对他们好奇。
皇上膝下六子,除了二皇子晏渊之外,膝下也还有五个。
太子晏临。
以及其余四皇子,晏羡,晏鱼,晏和,晏乐。
此时四位小皇子全聚在太和殿外,藏在拐角,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四处张望。
“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崔公公都去了好久了,他们来见父皇竟然敢磨蹭这么久,胆子好大呀!”
“父皇不会罚他们的,听说有好几个孩子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