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梅映雪见完卢氏四公子出来,沈若锦和三哥从卢家告辞,乘坐马车回别院。
“嫂嫂脖子上的伤……”
沈若锦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伤药和纱布给梅映雪包扎。
“不小心划了一下,只是小伤,不妨事的。”
梅映雪去见卢玉彬,带着伤回来,可眉眼间却有如释重负之感。
沈若锦和沈知安没问她和卢四公子说了些什么。
梅映雪倒是问起:“卢家家主可答应了?”
沈知安道:“没拒绝,也没答应。”
这样模棱两可的结果,算不上好。
或许对出身名门的卢家子弟来说,实在拉不下脸去做这样的事。
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梁王起事,卢家根基都在南州,到时候更是进退两难。
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
沈知安甚至已经在想,他这个求娶公主不成的人,去接近宝嘉郡主是否可行。
而且要稳定南州的局面,美男计只是其中一环,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可以镇压梁王反军的人马。
沈若锦一行人回到别院的时候,秦琅和林修齐还没回来。
乔夏在屋子里闷了一天,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立刻迎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梅映雪脖子上缠着白布,忍不住问道:“嫂嫂的脖子怎么了?”
梅映雪没再拿不小心划的说事,只说“一点小伤,不要紧。”
嫂嫂不愿多说,乔夏也不好追问。
不多时,林修齐急匆匆地跑回来,人还没进门,话声先至,“不好了!”
林公子喊得相当大声,“秦小王爷被人劫走了!”
沈若锦刚坐下,端起杯盏来喝茶,忽听得这么一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面色一滞,立刻放下杯盏,“你说什么?”
“秦琅、秦琅被人劫走了!”
林修齐入内而来,又说了一遍。
林公子是跑回来的,连伞都没打,这一路冒着风雨,衣袍都打湿了,形容颇有些狼狈。
乔夏难以置信道:“林修齐,你开什么玩笑?以秦琅的武功,谁能把他劫走?”
“秦琅是为了救我,才主动跟那些人走的。那些贼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简直是从天而降,还一上来就撒药粉,二话不说绑了人就走……”
林修齐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简直像是在做怪梦。
秦琅要是不管他这个表哥,那肯定是没人能拿的住他。
可谁也不知道秦琅当时是怎么想的,忽然就多长了个良心似的,不仅要那些贼人先放了他这个表哥,还主动提出用自己来替换,简直是束手就擒,主动跟着那些贼匪走的。
林公子几乎是颠三倒四地说当时的情形。
沈若锦越听越不对劲,“所以,秦琅都没跟他们动手?”
“对。”林修齐道:“没动手。”
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以秦琅以往的做派,要救林修齐,那定然会先把所有贼人都打趴下。
他今日这举动,十分反常。
更像是故意跟贼人走。
沈知安沉思良久,“妹夫莫不是想以此来迷惑梁王府的人?”
“不知道。”乔夏有些头疼道:“反正我现在挺迷惑的。”
沈若锦道:“不管秦琅想做什么,先报官。”
报官,请官府追查带走秦琅的贼人是谁。
同时也让梁王降低对秦琅的戒心。
秦小王爷人已经被贼匪劫持了,更不可能是一直在追查私采铁矿的钦差。
沈若锦亲自去南州府衙报案,林修齐作为目击者,跟她一起走进了府衙。
南州知府亲自接了这个案子,表示对此事十分重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南州城内竟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劫持案,被劫的人还是秦小王爷。您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缉拿贼人,尽快找到秦小王爷。”
因为梁王被新娘子捅刀的事情,城门紧闭了数日,刚开放通行没两天,又出了秦小王爷被人当街劫持的事。
最麻烦的是,秦琅这些天在南州城挥金如土,整个南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小王爷有钱,现在想找出劫持他的人到底是谁,无意于大海捞针。
沈若锦现在不能确定秦琅的处境如何,想快点找到他,又跟府衙的人一起勘察了一遍现场。
林修齐当着南州知府的面,又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面。
当着外人的面,林公子自然不能说秦琅是自愿跟劫匪走的,他只着重回忆那些贼匪的长相、打扮,还有使用的刀具。
林修齐道:“他们当时脸上都蒙着黑巾,不过领头的是个秃子,脸大如盘,右边眉毛只有一半,是个断眉,长得凶神恶煞的。他身边跟着个特别瘦的高个,尖头尖脑的,脸很长……”
“我听那个瘦子喊断眉的秃头三当家的。”
“还有,他们用的刀也很奇怪,是弯的……”
“断眉、秃头、三当家……”南州知府重复了一遍这三个特点,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带沈若锦等人到附近的告示栏,指着上头的通缉令,“林公子说的人,莫不是他!”
林修齐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