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全然不想管,在被顾北彦隐瞒着的这些时日,她无数次问过自己,即便是被他利剑相向,即便是面对他的一言不发,她到底还是劝说自己,他是有苦衷的,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可她等不起啊,也耗不起了。
与顾北彦的这段情,开始得太过细水长流,发展得轰轰烈烈,便连结束也都要天崩地坼。她怕了,被无数次的左右伤怕了,被顾北彦的紧紧隐瞒瞒怕了。
她什么都不想管,全不想管。
风九歌自知定然哭花了脸,双眼红缟不说,还同顾北彦记忆中的自己完全违背。只是她如今已顾不上其他。
那一夜她去寻顾北彦,却始终没得到一个准备答复,七上八下不说,连后来的面对都是战战兢兢。
可今日,是顾北彦主动找上门,是他主动招惹的,却定然与自己无关。
“对啊,你是知道的…”风九歌抬眸望他,眼底大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戚,她淡淡勾唇,道得极尽嘲讽,“你知道我心中有你,可以任由你来操控,你说开始便开始,你说结束便结束。那么,顾北彦,你满意了么,你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表现满意
了么?”
她不信顾北彦没有心,可却又赌不起。
顾北彦是何人,她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她。如若不想遍体鳞伤,最好的选择便是缄默不语。她不该问起顾北彦这件事,也不该让他左右为难。
檀王是做大事的人,他的心从不为别人停留,也不能被人阻挡。
风九歌不过蒲柳之身,卑微如草芥,在顾北彦渺小如尘埃不说,还格外容易被忽略。她就该安生待着,不出现顾北彦面前。
用临止的话来说,便是眼不见心不烦,连临止看见自己都想要杀了她,顾北彦呢。他被自己拖累了这么多次,也该是累了才是。
风九歌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格外碍眼。
说她造作也好,说她自作多情也罢,她不想让顾北彦因为她而乱了最初的计划,他身上背负的不仅是兴复宁国的重任,更是顾氏上下几百人的性命。
他们都在等着有一日能够死得瞑目,不会再因为被灭门而成为孤野亡魂,不再无处可依,流离失所。
是故,顾北彦身上背负的使命格外重,他不该是被儿女私情绊住的人。
风九
歌自认没多大本领,至少不能让顾北彦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最先想要进行的计划,让他这一生的抱负无处施展。
顾北彦不知道,在风九歌心底,早已对自己有了大的怨怼,甚至于她开始自卑起来。
满意?
他如何会满意?他的九九并非不懂,他所做的都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好活着,即便先前有所隐瞒,可到底他从未在实质问题上让风九歌为难。
她可以怨自己也可以恨自己,可他不允许风九歌妄自菲薄,不允许他说出这种自己毫不相干像极了毫无用处的话来。
“好,本王告诉你……”终于,在风九歌的灼灼目光下,顾北彦还是再一次败下阵来。
他承认,风九歌是他心中的结,也是他此生的劫难,或许他会为了风九歌沉沦一生,可顾北彦却甘之如饴,他情愿与风九歌共赴,此生不换。
———很快,夏氏二小姐夏葵与西域皇子君殇的婚讯传来,像极了投掷的重磅炸药,炸得本就动荡的楚洛大地支离破碎。
与西域联姻,看似势在必行,可背后又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百姓唯一能够做得,也不过是惊叹一番
,洛樾笙到最后竟将夏葵指婚给了君殇。
而昨日在人潮散去,大殿内发生的事却少有人提起。
风氏家主自风书屿出事后病重,到如今都不见好,全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被逐一请了个遍,到最后竟还是不见丝毫起色。
风九歌掌管风府已月余,除了少数对她不满的人外,风府上下如今对她是马首是瞻。
倒不是她做得强势,而是在风府受挫的那段光景,有多少人落井下石,以此来打压风氏。是故在听到风氏家主依旧重病缠身,不见丝毫起色时,风九歌拧了拧眉头。
婢女似有话要说,风九歌睨了她一眼后,她又抿了抿唇不再有所动作。
这个举动对风九歌来说再熟悉不过,大多府中下人初初都是害怕同她交谈,甚至于惧怕,像极了她是吃人的毒蛇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说罢,这里并无旁人。”风九歌不喜欢独处时近旁还陪侍着诸多婢女,是故只留了一个下来。
婢女见她欲言又止,定是有事要禀告。
婢女得了风九歌的允许,终归大胆了些,恭恭敬敬地拜了拜,随后道,“公主,奴婢发觉近日管家出入府邸
格外频繁,而且每回都是先跟着大夫离开,到夜半才归来。”
风九歌正小酌花茶,闻言捏着杯沿的手顿了顿。
管家?
“继续。”她淡然开口,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便是昨日,奴婢还瞧见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同管家在后院见了面,那丫鬟还往管家手中塞了什么东西,只是远远隔着奴婢没瞧清,可那人确确实实是二夫人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