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绾知道,此番她在这儿已经改变不了什么,还会惹得洛樾笙动怒,到时候便是得不偿失。只要洛樾笙没有废除她的皇后身份,那么她依旧是坐拥后宫的皇后,李凉凉便只能是一个妃子,永远的一个妾室。
她要想料理李凉凉手段繁多,只要她一声令下,李凉凉便不会活过明日。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总有时机能够收拾李凉凉,上回的略施小戒还是太轻了,让李凉凉反咬了一口。
接下来她便不会再心软了,李凉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还的迟早得让李凉凉吐出来。
夏绾掩下心中的哀凄,不再看着那般恩爱的模样,缓缓欠身,撑着格外笨重的身子离去。
洛樾笙没有再看夏绾,可并不代表李凉凉没有。她从夏绾开口时便一直留意着夏绾的神情,果然同她所预料的那般,夏绾此番是彻底记恨上了她。
没关系,正合她意,只有夏绾对自己彻底恨上,她才会对自己动手。
看来这后宫,将有一番大动作了,而且这动作矛头,还是冲着她而来的。
李凉凉预感到后头会有危险,可此番她却是全不想管,夏绾尽管放马过
来,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太监见夏绾自个儿先走了,忙从后头跟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这可是楚洛的皇后,怀中还有未来的帝王,这可要当心着伺候,不然他又是人头不保。
两人皆是离去后,屋内瞬即陷入沉寂,除了满地狼藉,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凉凉不着边际地收回揽着男子脖颈的手,还没抽回来,便被男子一把摁住,她双眸立即扫视洛樾笙,带着一丝惊恐。
谁能料到洛樾笙竟这般快的动手,她还以为戏已经唱完了,洛樾笙也该懂得曲终人散了。
四目相对,李凉凉眼底不再清明,还带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不怕这个男子,大不了便是一死,只是洛樾笙如今用这副样子看她,却是比拿刀逼迫她来得煎熬。她受不了那种似审视的目光,心底发毛的同时,不好的回忆愈发喷涌。
终于,男子开口,嗓音低哑,不似平日的板正,他的目光自女子光洁的额头往下,直到她诱人的红唇之上。
“戏演够了?”
他一早便该知道,李凉凉这种生人勿进,从不轻易亲近人的性子,是不会做出这般举
动的。而让她能做出如此反常举动的,除了别有目的,他也想不到其他。
只是他没想过,李凉凉竟有一日也学会了后宫中人的勾心斗角,让夏绾撞见这副场景,确实是比做任何事来得快许多。
他以为李凉凉心无城府,却不曾想,她远比自己想象得要聪明,懂得如何趋利避害,如何一击即中。
洛樾笙没有当着旁人的面揭穿自己,是为了不想给自己难堪,而李凉凉此番,却是没有丝毫感激之情。
既然洛樾笙一早便知道,她便没什么好愧疚的了。不过是小小地利用了一番洛樾笙,她到底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不然洛樾笙现下也不会这般平稳地揽着自己而坐。
对着男子森森然的目光,李凉凉少有的笑了。
她答得轻描淡写,理所当然,“陛下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一句。”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只有对自个儿不确定,只有还抱着一丝幻想,便如同夏绾那样,才会选择多问一句。她原以为洛樾笙精明,是懂得如何取舍的,却不曾想洛樾笙并非如此。
虽说她不认为洛樾笙是因为心仪自己,想要保护自己才没有揭
穿自己。
情爱这种东西,素来便是再奢侈不过的东西,李凉凉一早便知道顶多是无疾而终,索性她也没抱有什么幻想,得过且过罢了。
怀中女子笑得格外轻柔,像是一阵风,只要淡淡吹拂过便是结束。这种看淡一切的神色,让洛樾笙格外不满。
他最不满的就是,李凉凉可以将所有事都看得极淡,即便是对着他,她也可以做到毫不关心,甚至是冷漠的姿态。
她分明便是知晓自己的心意,可李凉凉依旧还在逃避,这让洛樾笙萌生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又该如何对李凉凉,她这般超然卓绝,什么都可以事不关己,说得难听些便是无心无肺,可他却依旧舍不得责问李凉凉一句。
怕是,他也是中了邪,不然怎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放纵。
当初李凉凉入宫,他若是没有在那一夜听到她的琴声,没有闻声而去,怕是永远都遇不上李凉凉,也不知道自个儿后宫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一切都变幻得太快,所谓世事无常及时行乐,怕说的便是这个罢。
“清妃,在你眼中,朕是否就是个笑话?”洛樾笙看着李凉凉那般
事不关己的模样,心底不知何处涌上一股无名之火。
他对李凉凉真心,可却始终得不到答复,这让作为万民之上的君王格外无力。
他洛樾笙想要什么女子没有,他是王,是天子,只要他想,便是一呼百应,可除了风九歌,他竟连李凉凉都得不到。
这个女子,自开始出现在他身边起,便一直将他推开,周身设了厚重的屏障,不让所有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