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樾笙会担心她,觉得她随时会走掉,可李凉凉也是承诺过,既然她不再蒙骗自己的心意,那么这往后漫漫,她慢慢走便是了。
看着恨意同爱意,到底是何人占了上风。
李凉凉极少同他打趣,如今却是不折不扣的打趣语调,从她的语气中便可听出,李凉凉如今的兴致不错。
也好,起码比方才好多了。哪怕自己只能让李凉凉觉得好笑,洛樾笙便也觉得值得了。只要李凉凉能够欣喜,不再那般沉闷,他一个君王被调侃便被调侃罢,总归是为了哄得美人高兴。
李凉凉的笑,格外温婉,洛樾笙到如今才发觉,哪怕是容貌损了大半,可依旧没有损害李凉凉周身清冽的气息。
她依旧如同一株梨树,傲然独立,别有一番风味。
够了,足够了。
洛樾笙如此告诉自己,只要李凉凉还在自己身边,只要她还笑得如此开怀,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没有结果,哪怕是被李凉凉视而不见,也总归值得。
李凉凉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方才是笑了?
本以为经历了断心绝情之后,她是不会有正常人一样的神情的,没曾想她竟也还会像个孩提一般,
笑得格外开心。
只是这份开心啊,能够保持多久她不知道,得过且过罢,走一步算一步。
起码她现下是真心能够感到,洛樾笙的心中是有她的,也是真心将她捧在手心。
这不就够了么,洛樾笙为了她,被那些群臣非议,被旁人骂作是昏君,善恶不分,可在李凉凉心中,洛樾笙并非如此,他是皇,也是她的夫君。
“外头凉,朕陪你回去。”说罢,洛樾笙解下披风,将它扣在李凉凉肩头。
而李凉凉,察觉到肩上覆盖了温热,将她整个收拢起来,洛樾笙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住。
她面色一顿,一时无言。
许是还没有接受洛樾笙这般温柔的转变,李凉凉竟觉得一时不适应。她先前是觉得一人待着惯了,多一个人反倒是显得累赘,可是此番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她反倒是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至少有人关心自己,至少是有人心中有她。
众人都侯在外头,见笙皇同清妃两人郎情妾意,一时格外羡慕。
这过往都是说陛下同皇后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可是此番看着自家清妃同陛下,也是羡煞旁人。再者,谁能想象,陛下竟会这
般温柔地对待清妃,那可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是彻彻底底地宠着,想将所有好的都奉给清妃。
这样的感情,倒是让人格外羡慕。
“好。”半晌错愕过后,李凉凉终将点头。
她到底是对这个男子上了心,那还有什么好推拒的呢。是她先前太傻,没看清自己的心,可是此番她却也不想再骗自己,既然心中有他,那么即便是被天下人唾弃又何妨。
因为她知道,洛樾笙会始终在她身后陪着她,不会离去。
只是他们这才是刚出了御花园,转眼便碰上了一个不算熟悉的人。
李凉凉先前从未见过他,如今倒是头一回见上,只是她格外敏锐地察觉到,来人看她的目光,没有丝毫善意,还有格外挑衅之意,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对了,她也不是丝毫没见过这人,上回在替西域皇子接风洗尘时,他也是来了的。
只是此番他们立场不同,相见也不过是剑拔弩张,本以为夏桉年见到她会语气不善,可没曾想,他先是恭敬地问候了洛樾笙一句,转身便朝自己问好。
李凉凉素来礼数周全,自然不会落下,便回了一句。
“清妃
娘娘身上的伤可是好得全了?”不知为何,在夏桉年问出这句话时,李凉凉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怀好意。
夏桉年不是该责问她为何陷害夏绾,让夏氏一族遭到了洛樾笙迁怒么,怎地还会这般好说话地同自己问安。
再者,她的直觉告诉他,夏桉年定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和善,他一副好看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只是夏桉年掩饰得极好罢了。
询问她身上的伤,这不是在变相地说,是夏绾下手太重么。
怎么,夏桉年此番不帮着自己长姐说话,不替夏绾开脱,倒是问上她了是么。
“多谢夏将军关心,本宫已经好多了。”如若她身上的伤再不好,怕是洛樾笙便会一锅端了太医院,还能这般气淡神清地站着同他们说话么。
也是怪了,夏桉年见到她,面不改色不说,还没理没由地问出这么一句。还是他觉得,夏绾也是惩罚自己惩罚得重了些?
夏桉年是臣子,遇上洛樾笙行礼实属正常,只是她同夏桉年相交并不深,最多也不过是通过夏绾。可委实也是奇怪,夏桉年没有丝毫要替夏绾开脱的意思,竟连这个念头都不曾提起。
这
倒委实是奇了怪了。
只是敌不动我不动,李凉凉也不会蠢到自寻死路,夏桉年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去找上门去,不然这不是平白没事找事么,她还没有那般想要自寻死路。
夏桉年闻言颔首。
“你怎么进宫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