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便知道遇上夏桉年没什么好事,只是哪怕是来了郭郡,夏桉年也能够阴魂不散,竟还跟到了郭郡。
那么她李代桃僵,让女子冒名顶替她去了边地一事不就被拆穿了么,夏桉年替洛樾笙做事,岂会不把这些事禀告给洛樾笙,若是洛樾笙知道了,风九歌怕的不是他先对自己动手,而是对尚在边地的洛七染动手。
洛七染到底是因她才去的边地,万一出了什么事,这责难又是落在了风九歌身上。
本以为自个儿的计划会是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夏桉年一出现,便是打破了她所有的安排,让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只是,夏桉年尚且没有任何举动,风九歌也不敢贸然暴露身份。
若是夏桉年没有认出自个儿,又或是说,他认出了,却并不打算对她如何,她若是先轻举妄动,便是中了他的圈套,一笔划不来的买卖,风九歌可是不会傻到去做的。
是故在男子立定后,风九歌同他对视了一眼,一双眸底尽是冷冷淡淡,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她带着另一张脸,自然是另一幅样子,只是骨子里的清寒没有变。
而男子,在
接到风九歌如此目光过,不由边际地笑了笑。夏桉年本就是生得好看之人,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刹那绽放的烟火,不羁之中带着疏狂,此等气场,是旁人不能比的。
若非是两人都如此优秀,风九歌都怕是分不清,顾北彦同夏桉年,哪一个更稍逊一筹。
若说顾北彦是张狂罢,这话也没错,他本就是出身矜贵之人,会有如此傲视苍穹的姿态太过正常。而夏桉年,若非是夏氏一族崛起,受了洛樾笙提携,他们还指不定能够走到何种境地。
夏桉年是狂,可到底也是要靠着夏氏一族才能够有底气,而顾北彦便不同了。
哪怕是再如履薄冰,再穷山恶水,穷途末路,他也从未想过低下头。
这一点,便足够将顾北彦同夏桉年区分开来,而风九歌所心仪的男子,也定然不会似夏桉年这般,仗着自己家中的权势而胡作非为,甚至于高人一等,那是她作为不齿的,而正好便是,夏桉年做出的此番动静,让她觉得正中下怀便是了。
“郡守大人似乎还没有回答在下方才的问题。”果然,夏桉年又将话题引到了风书屿身上。
两人
对视,四目相看,一时似火光擦过,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一触即发。
如若方才风九歌还在庆幸,夏桉年怕是还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可是凭他方才对风书屿的一句话,便足以证明,他是知道了,风书屿同他们一样,都是做了变装的。
可是即便如此,夏桉年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们,认出了风书屿。
风书屿同夏桉年,没什么深仇大恨,而这些过节,也是洛樾笙挑起的。若非是洛樾笙想要除去风书屿,夏桉年压根用不着对风书屿出手,平白揽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损人不利己。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夏桉年对洛樾笙的忠心程度,夏桉年虽说是将军,夏氏虽说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到底还是要看洛樾笙的脸色行事,夏桉年并非是不能独当一面的人,而正是因此,他才会变得收敛。
他奉洛樾笙的命令将风书屿诱到边地来再除去,的确是替洛樾笙做成了一件大事,而风书屿,想必也没有料到,竟然能在此时此地见到夏桉年。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怕说的便是这个罢。
只是,夏桉年的话不算是挑衅,风书
屿到底也没表现得太过,于他而言,再大的忍耐都不足为惧,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忍耐自身的功夫,哪怕是夏桉年挑衅于他,他也不会再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一旦被旁人抓住了把柄,便是万劫不复的地步,好不容易才到了郡守这个位置,若是他稍有不慎,便只有被旁人算计的份儿,哪有他独占一方的那天。
风书屿素来待人接物都是格外和气,哪怕是对人说话,也是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此番对夏桉年便愈发是如此了。
“阁下所言极是,四方之士皆是能来此投标,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中间人该是可以开始了。”风书屿说着,还特意做了个请的动作。
投标早已开始,若非是夏桉年突然出现,怕是方才的事儿最多也是会不了了之的,他太过了解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不过就是为了既得利益而起了冲突,只要日后矛盾调和了,哪里用得着多费口角。
他并非是不记恨夏桉年,正是因为恨意太过明显,在没有把握能够将他一击即中之前,风书屿唯一能够做的,便也只有忍耐。
他不是没有隐忍的时候,先前那般困
难的日子也挺过来了,如今又算什么。
夏桉年不就是认出了他,他活着不过是夏桉年一句话的事儿,不管夏桉年如何做,又或是要告诉洛樾笙,这些同风书屿都没有任何关系,他既然敢坐在此地,便是算定了,自己会平安无事。
夏桉年现下还没有那般大的权力,能够将他拉下去。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投桃报李一事,却是风书屿过往最会做的事儿了。他笑得如沐春风,像是当真没见过夏桉年一般,连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