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数里之外,整装待发的士兵一字排开。火把连成片,黑压压看去全是人的脑颅。
一匹毛色英正的白马上,一位绝代风华的男子正坐立。男子手持缰绳,一双眸冷寒彻骨。
"王爷,据探子来报,今日晨起笙皇便下令封闭城门,无旨不得进出。"临止在后,将所得消息悉数上报。
风九歌昨日才失踪,今日便有人目睹她被夏桉年带出了郭郡,而几乎是同一时刻,洛樾笙的圣旨接着颁布。
若不是提前安排好的,怕是没几人会相信这是巧合。
果然,笙皇早有心除去檀王,先前却是为了试探彼此而按兵不动。如今倒是坐不住了,要直接动手了。
骑在前头的顾北彦,闻声却是没有半分反应。
一切都被迫提前,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的。
而更让头疼的是,洛七染竟然临阵倒戈,郭郡今日也被御林军侵占,本是要助他们发动宫变的势力在一日之间悉数被斩断。就连西域的君玦,此番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敌众我寡,临止此番是有些担心的。
“再过一刻,直接攻城。”就在临止担忧地朝自家王爷看去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终于出声。
直接攻城?
可是这天不还没亮吗。若是军队入城,怕是会错杀无辜的百姓。
京城这片富庶之地,也会被战火鲜血洗尽。
临止对顾北彦是绝对恭敬的,饶是心底有些顾虑,可还是领了命令。
火把舔舐着光芒,城外黑压压的一众军队几乎被照亮。骑在马上的男人默不作声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淡然到瞧不出一处恐慌。
九九,等我。
自古战争皆为血腥,但凡成王败寇,皆有亘古不变的道理。而楚洛不过建国一年,从旧主宁国手中夺过王权,只是江山还没坐稳就又被推翻。
世人皆道当今檀王相比笙皇更有治国之才,却无人想过,有一日矜贵自拥的檀王会主动发起宫变。
一切都在弹指瞬间。
城门被破,两军交战死伤无数。
顾北彦一路人是直奔皇宫而去,而通往皇宫的这一路上,尸首铺平了整条路,肉眼所及全是血红一片。
风九歌是在一阵骚乱中惊醒的。
她本就伤势未愈,加上夏桉年给她下了迷药,她浑身的力气到如今都没恢复完全。
很快,她就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檀王宫变,此时楚洛正
变天的消息。
风九歌是错愕的,她想过顾北彦会为了她提前所有筹谋,可是她没想过,不过就短短几日,顾北彦竟然完全不顾有无部署周全,他就这么贸然行动!
风九歌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她一定要赶去顾北彦身旁。
如今朝政多风险,哪怕男人背后有整个城北势力,可对手是夏桉年,他不能不小心。
风九歌才要破门而出,却看到了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自屋外而入。
“是你?!”风九歌措不可愕,双眸瞪大,唇瓣颤抖起来。
竟然是他,竟然会是他……
一瞬间,风九歌像是明白了所有。为什么夏桉年会这么准确地预判顾北彦下一步行动,为什么夏桉年能够把自己困在这里,只因为沈少寺做了夏桉年的幕僚!
想起近来发生的种种皆是沈少寺所为,风九歌气得浑身发抖,伸着食指怒不可遏地指向他。
可怕,太可怕了。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沈少寺和夏桉年精心谋划的局,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那顾北彦呢,他什么都不知道,此番兵变,肯定正中夏桉年的下怀……
风九歌毫不犹豫地就朝外面走去,却被沈少寺伸
手拦住。
“让开!”风九歌双眸泛着冷意,眼神如同语气一样冰冷彻骨。
她很早就说过,这辈子同沈少寺怕只能是敌人,没想到她这句话还真说对了。他们现在的局面,不就是敌人相向么。
多么讽刺啊,沈少寺竟然就是背后那人,他一直在暗地看着她和顾北彦如何一步步走入他设好的陷阱,看着他们挣扎痛苦,看着他们惶惶终日……
讽刺,太讽刺了。
沈少寺眉间泛难,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风九歌都听不进了,可风九歌不能离开。
大功告成之前,风九歌决不能离开!
见沈少寺依然是阻拦的架势,风九歌咬了咬牙,怒火腾地一下冲到了天灵盖。
一昼夜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爆发一般来势汹汹,赤手空拳,风九歌一记踢腿直接横扫过沈少寺的下胯。
“砰——”沈少寺侧身躲过,却不慎带到架台上的瓷器,瓷器落地,四分裂。
没等沈少寺回神,风九歌朝他继续攻来。
论武功,她和沈少寺师出同门,过手对他们来说再熟稔不过,只是风九歌是发狠般,招招不留情,处处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拳脚相接,风九歌
丝毫不留情,她近来用银针用得极为顺手,在沈少寺毫无防备之际,一枚银针直接抵在沈少寺下颚,他被女子困在了书架与她之中,一时无法动弹。
银针泛着冷芒,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