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南基地撤离的第三天晚上,除伊丹有意外,存活的420个群众分别安置于近海南、广西的两个地方基地,及目前安全系数偏高的华东基地。
贺祈之打头的越野车没第一时间接受检查及进入基地,他依旧把车停靠在一旁,和好些军人一齐观察着周边情况,同时看着自己手下的人有序指挥着群众,让他们从车上下来排好队,一个个进行检查。
江楠在路上太困,歪在窗边睡,这会车停了也不知道。。
安伯因为一路盯着前方,这会虽然疲惫,但没打算就在车上休息,他走到贺祈之旁边,侧身观察着华东基地的模样。只是这会天黑,周围乌压压一片,除了楼宇中白色的灯光,几乎是瞧不出这个基地的大致模样是如何的。
“怎么,有事?”安伯平日没事可不会来招惹他,这人现在就这么站在自己隔壁,定是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安伯朝他伸手,说:“对讲机借我一下呗?”
他没说要干嘛,但贺祈之已经猜到了他拿对讲机是要干嘛——不过就是和苏万里联系。
贺祈之把对讲机递去,朝他甩甩手,示意他走远些,又要他说话别太大声,免得把江楠给吵醒了。
安伯就绕过越野车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一屁股坐在树根上,摆弄着对讲机,没多久就对着对讲机嘀嘀咕咕说起了话。
门口排队的人越来越少,几辆车也陆续进了基地。
等到外边只有受检的士兵,贺祈之觉得也差不多了。
边上站着个盯梢的人,瞧着大约三十五到四十岁不等,身材圆滚,一双眯缝眼瞧着和善。他将手背在腰后,单一件白大褂和检查的都不一样,贺祈之猜这人就是他们之中的小领导,说话大约是有些分量。
贺祈之朝他走去,那人远远就见着这个高大的Alpha走来,眯眼一笑,那双眼睛生生埋在了肉里,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把贺祈之看得清楚。
“您好。”走近后贺祈之脸上带着一抹和善笑意,朝他伸出手掌,“我是来自华南基地的贺祈之。”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贺中校!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眯缝眼神情恍然大悟,伸出手与他连连相握,“我是疫苗研究所的研究员,被派来看情况的……啊,我叫丁源,来源的源,不是圆滚滚的圆。”
他名字和身材撞了个同音字,大概是被好些人误会过,这才单独拎出来一说。
贺祈之倒也没往这方面上细想,听他这么说也只是一笑带过,随即把正经事给扯出来:“有点事想请医生和研究员们帮个忙……我后车厢上有一个感染者。”
感染者三个字一出,丁源下意识往后倒退几步,面上惊恐与严肃交错,这是对抗病毒以来,产生的一种习惯性的动作。
贺祈之连忙解释道:“请您不用担心,她情况良好!她是在江西边缘感染的,从感染到现在,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个小时,但她都没有变异!”
十个小时,这已经不仅仅能用人类极限来形容了。
丁源面露不解,“是一直在打控制疫苗吗?”
贺祈之摇摇头,“刚开始是打了几针,但后来控制疫苗也不太够了。”
既然没了控制疫苗,那这个感染者怎么能坚持十几个小时都没有变异?
见他疑惑更甚,贺祈之便简单的和他说起今天中午在江西村落发生的事,只是江楠冒险的事他隐去了,只说是江楠提出这样的意见罢。
他又从伊青那拿出之前记录、猜测的“控制疫苗配合江楠抗体作用会更强”这一发现给丁源说起,丁源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不再恐慌,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欣喜。
“这个还需要验证,不能妄下定论!”
“明白,所以先和您说了,希望您赶快给研究所的负责人上报。”贺祈之把那张纸给他递去,在丁源抓住那张纸时手指却没松开,一张纸在两人手里拉扯,“我这位队友,感染虽然没有恶化,但生命垂危,她现在需要治疗。”
丁源说:“但把她带到医疗区或研究所进行救治太危险了,我们不清楚她会不会忽然变异……”
“我会派人全程看护,但凡她有一点变异的情况,我派去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他说得铿锵有力,丁源却还在犹豫。
贺祈之松开手,首先示弱,语气中带上些哀求的意思:“请你给她安排一下治疗吧,她是我们一位很重要的队友。”
这些年里,贺祈之失去过太多队友,但每一回他都没有能救回他们的机会。如今江楠赋予了这样一个机会,让伊丹可以苟延残喘至今,他怎么都得在别处争取一下。
思考片刻,丁源倒是想清楚了。
贺祈之给他说的一切都是猜测,可那位感染却没变异的士兵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存在。若控制疫苗配合新的抗体使用真的有绝佳效果,那这位士兵就是第一个成功的案例,得此案例,他们对新型疫苗的研究就会更有目的性,甚至会加快新疫苗的研制速度。
攥着手里的纸条,丁源重重点头,拍了拍贺祈之的肩膀,“我现在马上和负责人联系,你放心,我答应了,就不会有多少否认的苗头出来。”
“谢谢您。”贺祈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