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说,她不是青城县的人,是隔壁县城的。起初家乡在她出生不久便遭遇了旱灾,连续两年,颗粒无收,地裂三尺。她的父母便把她卖给了一家没有子女的夫妇。
本来日子也还能过,养父母也待她挺好的,甚至还给她找了一户不错的人家,那家的小哥哥,真的好温柔好好看。
可后来,她十岁那年,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抛弃了她……
“锦娘,我不怨他们不要我了。”
“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卖了,为什么要把我卖到妓院里?”
她不是他们的孩子么……月儿心里不停呐喊这,可不管多么撕心裂肺,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女儿。
十岁,她是被卖进霓虹院最小的孩子。每天都被大的女孩子欺负,打骂,稍微反抗,就是一顿毒殴。
十岁,她也被关过小黑屋。一个人,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她被饿了整整三天,被人奄奄一息的抬了出来。那以后她就安分了,不在折腾老老实实过日子。
“直到十五岁那天,我跟着出入采办的人离开了青楼,我跑了。我按着记忆,去找了我的小哥哥。我想他一定会救我的……”
说着说
着,一行一行的清泪将月儿的妆容都给弄花了,宛如梨花带雨一般,洋洋洒洒。
“后来呢?”温锦娘有些想要知道后来的结果。不是逃出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月儿摇摇头,声音已经难以控制,带着略微颤抖和绝望的声音说着,“后来,他把我送了回来。”
“他送了我回来,那晚上我被刘妈妈用鞭子吊起来抽了几十鞭子,鲜血淋漓,几度昏厥,他就在一旁看着。”
“禽兽!”温锦娘狠狠唾弃了一把那个男子,竟然是个如此无情无义的人,活活把一个姑娘送回了魔窟,毁了她啊。
“锦娘,你别生气了,我已经释怀了。”月儿稳住了泪水,不在哭泣了,反而是朝着温锦娘甜甜一笑。
“我从那以后就很听话,再也不想逃跑。我小心翼翼讨好刘妈妈,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学习讨好男人的技巧。”
“我虽活的不堪,可是我还是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即使刘妈妈说我过了十六就得接客,我也想活下去。”
温锦娘不再说什么了,她不知道什么是安慰,什么是劝导。这个内心柔软又坚强的姑娘啊,早就在阴暗里自我舔舐了伤口
,早就自己安慰鼓励了自己。
她没有资格劝她什么,因为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好。
轻轻抱住了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温锦娘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摸摸她的头。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悄无声息。可温锦娘和月儿都清楚地感觉到了,患难时,两颗孤独的灵魂紧紧依偎着,此刻她们仿佛只有彼此。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边渐渐有些发白了,月儿不得不收拾好吃食回去了。临走时不停盯住着温锦娘好好照顾自己,她每天都回来看她给她带吃的,让锦娘不要担心。
因着月儿的缘故,温锦娘的脸色也红润健康了许多,不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在对着那婆子骂骂咧咧的,一副无所事事的悠闲样子。
另着婆子和刘三娘也是好一阵疑惑,但偏偏什么也查不到,只当是温锦娘血性被磨掉了,也不多问。
就这样又是过了两日,青城县霓虹院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到了。刘三娘也是忙得一发不可收拾,也无心再去管温锦娘。
花魁大赛,是每个青楼都有的盛世,一年举行一次。每个姑娘自愿准备自己的才艺,由客人自行决定选择
,最受欢迎的姑娘便是花魁。
花魁也就是众花之首,价格最高,在青楼里待遇也是最好的,因而许多姑娘都是趋之若素。
温锦娘有些担忧,月儿昨夜并没有来看她,是不是也在准备这场盛世。凭借月儿姿色,虽不是最好,到应该也能拿到不错成绩。
“花魁大赛……盛事么?”温锦娘一个人喃喃着,若有所思。
突然温锦娘眼里闪过一丝兴喜,匆匆跑到黑屋门旁,飞快地敲着门,嘴角都是难以控制的笑意。
有机会联系梁运了。
想到这里,温锦娘敲门敲得更加卖力了。“快来人啊,来人啊。我要见刘三……我要见刘妈妈。”
“开门,开门。人都死光了?我要见刘妈妈!”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你个死丫头再嚷嚷看我不打死你。”那婆子中气十足地声音从屋外穿了进来,依然是那副欠收拾的模样。
温锦娘也不跟她置气,反而是压低了嗓音,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麻烦让我见见刘妈妈,我想通了,我愿意接客。”
“我想通了,麻烦让我离开这个小屋子。”
那婆子有些惊讶,随后也是不屑一笑。本以为是个烈性子,没想
到才几天就受不了了。到底是个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怕死怕苦。
随即也是笑了笑,说到,“你要想好岂不是更好。省了这一身折磨,等着,我去找刘妈妈。”
说完扭着那比水桶还大的腰杆离开了。
不一会儿,刘三娘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