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1步说话?
温知虞神情越发淡了几分:“男女有别,沈大人有话不妨在此直说。”
沈迢安唇角的弧度变大了些:“你就这么防备我?”
“沈大人多虑了。”温知虞直视着他。
沈迢安看了眼马车旁的随侍:“我与郡主有事相谈,你们跟远些候着。”
说完,他不管温知虞同不同意,便自顾自往街边而去。
温知虞:“……”
她站在原地,看着沈迢安走到内狱院墙外的槐树下,转头朝她看过来。
温知虞沉默。
隔着火光,她远远看着沈迢安,仿佛回到了前世。
前世,沈迢安也是这样,总会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才会冷淡地朝她看来。
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都隔着1堵无形的墙。
唯1不同的是,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想到此,温知虞的松快了不少。
她转头对映桃叮嘱了1句:“就在此处等我,我过去和沈大人说几句话便回。”
说完,缓步朝沈迢安走去。
茂密的巨大槐树,遮天蔽日,走入树荫之下,恍如走入放了冰块的屋子,1下子凉了不少。
温知虞站在离沈迢安两米远的地方。
火光映照之下,沈迢安眼下的淤青格外明显,眼里也布满红血丝。
他望着温知虞:“走到如此地步,你开心了么?”
温知虞蹙眉:“若沈大人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个,恕不奉陪。”
说完要走。
“夫人。”沈迢安叫住她。
夫人……
温知虞猛地驻足,深吸了1口气,转身看向沈迢安:“何苦做这些没有意义的纠缠呢?
我已经与他人成亲,已经与你再无关系。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不好么?”
“因为不愿与我再有关系,便去与我祖父做交易?”沈迢安声音低了几分:“你可知,他是如何同我说的?”
温知虞眼皮跳了两下。
莫非,卫国公出卖她了?
不应该……
见她不说话,沈迢安声音又低了几分:“祖父让我不要再与你纠缠,让我娶妻生子。
他那般骄傲的人,为了逼我答应,竟差点给我下跪……”
卫国公?
下跪?
温知虞惊讶不已。
惊讶过后,她望着沈迢安:“卫国公是你的亲祖父,世上,再找不到比他更盼着你好的人了。
你我之间的缘分,早就已经尽了,我已嫁作他人妇,你也该娶妻生子了。
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也是如此。”
“缘尽?”沈迢安眸光落在她脸上:“你说缘尽便缘尽了么?你本是我的妻,嫁作他人妇,还不忘劝我娶妻生子。
从前,为何我从未发现你是如此大度的人呢?”
“那你要如何?”温知虞迎着他的目光:“再嫁你1次,像个花瓶1般,终生困于你的后宅里,除了休养生息便是在孕育儿女。
我是为你孕育儿女的工具,儿女是你掌权和光耀家具的工具……
你自己呢?你又何尝不是工具?
你的心里眼里根本没有感情,有的只是你的权势和你的沈家、你的族人。”
沈迢安紧抿着唇。
温知虞眼眶微热,神色却很淡:“你觉得我大度也好,自私也罢,那都是你的事。
反正,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沈迢安低低念着这几个字。
片刻后,他抬起眸子。
温知虞和他对视。
沈迢安逐渐敛了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你我之间,怎会是两不相欠呢?
我亏欠你诸多,总是要还给你的。
我不介意你成过婚,也不介意你与别的男人有过夫妻之实,只要我想,总有法子让你回到我身边。
你也知道,我从前手段如何,不是么?”
温知虞:“……”
她紧拧着眉头:“你敢动他1下试试!”
“我为何不敢?”沈迢安抬起下巴,望着茂密的槐树:“我不是已经试过了么?”
温知虞垂在衣袖下的手指,1根根收紧。
沈迢安说的,是刺杀。
见她不说话,沈迢安继续道:“让1个人从这世上消失,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温知虞指关节咔擦作响。
她冷冷凝视着沈迢安:“沈大人既这般有本事,不妨先让我从这世上消失。
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碍你事了。”
沈迢安眸色变了变,神情1点点凉下来:“燕止危究竟哪里好,让你甘愿为了他赴死?”
“何苦执着于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呢?”温知虞抿唇:“我为你生过5个孩子,也曾为你赴死过5次。
若非要说个清楚明白,那便是,为你赴死是为妻的责任使然,为他赴死,则是我心甘情愿。”
沈迢安:“……”
沈迢安身形动了动,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久到内狱的门被掩上1半,值守的士兵轮值完,出来更换门口的油盏……
大理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