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肖楚华走得很慢,步伐姿势甚至有些别扭,但不难从细枝末节里,看出这是戴柯的走路方式。
从小,肖楚华就被母后按照男子的方式教导,她的1举1动都要豪迈有力,学习的也是正统的4方步。
可戴柯的步伐轻盈,多是温婉碎步,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
她刚走出1段路,就被自己别扭的步伐拌得踉跄,1膝盖跪在地上,疼痛令她额前沁出冷汗。
她从地上站起来,继续改着自己十年如1日的习惯,强迫自己变成另1个人的模样。
“陛下!”
身后的呼唤,令肖楚华身体僵硬,她迅速恢复原样,转身看向来人:“你来了?”
温青书恭敬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过去坐吧。”
肖楚华率先走进凉亭,温青书跟着进去。
肖楚华看着1直站着的温青书,示意对面的座位:“坐吧。”
温青书落座,问道:“陛下叫微臣来,是有事吩咐?”
听着温青书疏离的语气,肖楚华嗓音发哑:“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
肖楚华年幼时,母后为了助她夺嫡位,曾跟右相交好。
她跟温青书也自小认识,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她却对温青书情有独钟。
他对她说过的1句话,她至今还觉得历历在目。
那时因为传唤,温青书跟着右相1起进宫,她瞒着母后偷跑出国子监,带着温青书1起来御花园玩。
她曾跟温青书吐槽,她讨厌母后的教导,讨厌每日跟皇子1起学习,她想像公主1样无忧无虑,能有漂亮的朱钗。
温青书说:“性别不该被条条框框拘束,即便是男子,也可以喜欢女儿家的朱钗。”
后来,她真的收到了温青书送的朱钗。
那是她第1次收到的特别礼物,不是锋利的剑,不是繁重的课本,不是精致的玉冠。
那支朱钗也并不特殊,看起来甚至不够贵重,可她却格外喜欢。
她迫不及待的戴上,问婢女好不好看,婢女却满脸异样之色。
这件事被母后知道了,她掰断了朱钗,丢进池塘,让她在院子里罚跪了3天3夜。
自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温青书。
直到夺嫡成功,她才敢远远的看上他1眼。
得知他因为戴家庶女黯然伤神,卧床不起的时候,她恨不得冲进戴府杀了戴柯。
可后来想想,她的身份注定与温青书无法终成眷属,她便起了歹心。
她让人找寻天下能人异士,打听到剥皮人的消息,想着给自己改头换面。
现在已经有了剥皮人的消息,她只要将戴柯的1言1行复刻出来,就能完美的代替戴柯活下去。
她就能得到温青书的青睐。
温青书疏离道:“陛下乃95之尊,微臣自该谨记身份有别。”
肖楚华宁愿不要这个身份,她转移话题:“兵部院的事务,你可还适应?”
“感激陛下能让微臣进兵部院,至今还算适应。”
“适应就好,若是有处理不好的事情,尽管来问朕。”
“谢陛下。”
肖楚华感觉温青书不太想理会她,总是她问1句他答1句,不问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陪朕走走吧。”
肖楚华率先起身,走至湖中央,望着清澈湖水下游动的鱼儿:“你可还记得幼时贪玩,朕不小心跌入湖水,你将朕救下的事情?”
“陛下好记性。”
温青书小时候,右相总教导他与肖楚华教好。
不论肖楚华说什么做什么,他只需要附和肖楚华即可。
所以肖楚华落水的时候,他谨记右相的教导,不顾1切的下水救她,差点两人都淹死湖中。
自那之后,他其实是很抵触与肖楚华见面的。
他不想阿谀奉承,也不想丧失自我迎合他人,所以后来皇后下令,不准他再见肖楚华时,他内心的4意畅快无人得知。
1路上走走停停,肖楚华不断诱导着温青书回忆起儿时的欢快时光。
可那些肖楚华觉得快乐的记忆,对温青书来说却很沉重,甚至是负担。
因为那些陪伴肖楚华的日子,都是压抑的,没有自我的痛苦。
在肖楚华兴致盎然下,温青书停下:“陛下,臣之前旧疾还未痊愈,此番出行太久,身体有些不适,想回府休息。”
肖楚华担心道:“朕请太医给你瞧瞧。”
“不必了,臣回去休息片刻即可,臣告退!”
夜里。
戴柯睡得正香,身旁的位置陷了下去,戴柯猛然惊醒,却被牢牢压住。
房间里未点烛火,只能透过微薄的月光看清对方的轮廓。
“放开!”
赵子衿搂住戴柯的腰,脸埋在她颈窝,嗓音沙哑虚弱:“我刚包扎的伤口,不想我死就别动。”
温热的呼吸带来痒意,戴柯缩了缩脖子,小幅度推了推他:“你不想死就该好好养伤。”
“可是我想你了,想见你。”
不知道是不是戴柯错觉,他话音里掺杂着委屈。
他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