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地下室照亮,同时也照亮了挂满整间石室的画像。
所有画像整齐排列,记录了1个女子从年幼到及笄。
女子神态各不相同,皆栩栩如生。
慕擎天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被画像包围。
他盯着正面的1副画像。
画像上,少女坐在铜镜前,单单侧脸便引人入胜。
1只手入画,为她梳头。
那是戴柯十6岁成人那天,尹嬷嬷为戴柯举办的专属及笄礼。
她只知道尹嬷嬷对她好,却不知这场及笄礼的幕后主导是他。
就连那木梳,也是他亲手雕刻打磨。
除此之外,1侧的书架上,是戴柯这些年所学的书籍。
部下皆知,戴柯是他唯1亲自挑选的下属,却不知道,戴柯也是他亲自培养的下属。
尹嬷嬷所教的每1道学问,都是他精挑细选,让尹嬷嬷实行的。
就连尹嬷嬷偷偷带给她的小点心小玩意儿,也是他亲手做的。
他原本只是想将戴柯培养成1个最完美的部下,却没想到他在培养棋子途中,对这个棋子动了真情。
他每1次的试探,都以失败告终时,就像是在讽刺他。
讽刺他的自作多情,讽刺他居然对1个工具动情。
明明只要戴柯肯服软,肯亲近他,他就能让戴柯享受安宁,可她的倔强和疏离,让他怒火中烧。
他视线认真看过那些画像。
画中少女的1颦1笑,很难让人坚如磐石。
他冷若磐石的心,就是1点点被这些生动的情绪击溃的。
瞧着画中人,慕擎天眼底的阴郁阴沉1点点扩散:“还是将你保护的太好,你很快就会知道,只有我,才能成为你真正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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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
皇帝听着百官议论,威严的视线落向褚夏:“最近褚爱卿真是风头无两啊。”
褚夏紧张的吞咽,想起慕擎天教他的办法,褚夏再次取出兵符:“臣也不知坊间为何谣言4起,但臣绝无2心,今日这兵符还请陛下收回,证明臣的忠心!”
今日1上朝,大皇子那些人就频繁弹劾褚夏的功高震主。
加上最近民间的声音太过响亮,皇帝就算知道褚夏清白,也没办法再袒护他。
李德生收到皇帝眼神,下场将褚夏手中的兵符取走,呈给皇帝。
皇帝视线看向托盘内的兵符,眼中凝聚锋芒:“侯爷可知欺君乃是死罪?”
没等褚夏和众人反应过来,托盘被皇帝掀翻,兵符也掉落在地。
1侧的武将看向那碎裂的兵符,惊讶喊道:“此兵符作假,侯爷竟然递交假的兵符意图欺瞒陛下?”
闻言,褚夏震惊的瞪向那裂成两半的兵符。
他拿取的时候并未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兵符的材质明显不对。
当时只顾着急匆匆上朝,竟在此处犯了大错。
他惶恐跪地:“陛下,臣冤枉啊,定是有歹人调换兵符,意图谋害臣啊,还请陛下明察!”
宰相立马落井下石:“侯爷若是舍不得交出兵权就直接言明,何须欺瞒作假?”
兵部尚书附和道:“是啊,侯爷此番行径,莫不是把人当傻子糊弄?”
兵部侍郎阴阳道:“看来民间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侯爷这是想私藏兵权,意图谋逆?”
“陛下,褚夏心思昭然若知,还请陛下赐死!”
“请陛下赐死褚夏!!”
场上顿时跪倒1片,皇帝将那些请求之人11收入眼底。
褚夏刚想为自己辩解,皇帝已然下令:“靖安侯欺君之罪论罪当诛,即刻关押刑部大牢,待交出真正兵符,立即斩首!”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必定是小人害臣,陛下1定要为臣伸冤!”
褚夏被侍卫押下去,响亮的声音不断冲击殿堂。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来人!”
“来人!”
随着褚夏的叫喊,1阵脚步跌宕而起。
待褚夏看清来人,目光充斥杀意,透出门缝的手朝着对方抓挠:“是你,是你陷害我!”
慕远隔着大门看着褚夏的狼狈,心情大好:“褚夏啊褚夏,你说你早点将春儿让与我,不就没这些事端了?”
慕远的得意,让褚夏发疯:“我杀了你!”
奈何隔着坚固的牢门,褚夏的怒吼也只能化为无能狂怒。
慕远的羞辱还在继续:“昔日侯爷,竟落得斩首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还要谢谢春儿蛰伏在内,调换兵符,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你说什么?”褚夏攥紧牢门,不敢置信,“你说再说1遍!”
慕远重复道:“我说啊,是春儿帮忙调换的兵符,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就是你身边的1个奸细而已。”
被押送的路上,褚夏将所有可能背叛之人全部想了1遍,唯独没怀疑过戴柯。
现在仔细想想,自打遇见戴柯之后,他的麻烦不减反增。
往日种种相处场面浮现脑海,那些愉快的记忆竟成为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