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骞比陆氏还要激动。
原本一个温文儒雅的儒商,现在被气的破口大骂,嘴里骂骂咧咧,说的都是难听的话。
狗杂种、畜生、狼心狗肺、枉为人,骂人的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哪怕说了这么多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不满。
许骞气的脸都红了,陆氏心疼了,连忙去安抚他,抚摸着他的背心疼的说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姑娘都平安回来了,你再这样生气,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许骞坐下,叹了一口气,“这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夫人真是让人心寒啊。”
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裴珩在国公府里头受尽了多少委屈,还有颜氏,堂堂国公府的主母,被那群人逼得有家不能回。
许婉宁挑挑眉。
她得意的一笑,“爹娘,你们还没有听到后半部分,他们想要害我,我也没让他们得到一点好处。”
颜氏笑着说道,“是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他们应得的。”
听说元氏自讨苦吃,陆氏和许骞终于放下心了。
“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他们这是活该。看他们还敢不敢害人?”
元氏已经没有办法害人了。
许婉宁几乎已经预见了元氏的结局。
就算元氏没有染上花柳病,她已经失过身了,元氏再也无法当镇国公府夫人。
端看镇国公府的丑闻,能瞒多久。
镇国公府想藏着掖着,她可不会让他们得逞。
许婉宁心中早有下一步打算。
“爹娘,不说他们了。最近京都可有什么有趣的事?让我们开心开心。”笑着挽着陆氏的肩膀,撒娇道。
许骞想了想,“有趣的事倒没发生,不过京都来了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
“可不是有趣吗?来了个男的,十七八岁,在大街上卖字画的。”
陆氏疑惑地说道,“就来了个卖字画的,这有什么有趣的?”
“当然有趣了,那孩子听说长得跟年轻时候的兵部尚书柳承启很相像,而且他也姓柳。你说奇怪不奇怪。”
许婉宁借着喝茶,掩盖了嘴角的笑意。
谢氏速度挺快的嘛。
柳府。
柳承启正在跟谢氏大力赞扬一个孩子,“他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而且写得一手好字。只是可惜了,家里贫穷,父母早亡,这才沦落到在街头卖字画为生,不然的话,就凭他的才能,考科举入仕,只是早晚的事情。”
谢氏神情不变,但缩在袖套中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捏进了皮肉里。
“那这孩子确实是可怜,枉费了一身惊艳的才华。”
“我也是这么说的,如今朝堂正在用人之际,如此有胆识有才华的孩子,将来必定能够有一番作为。虽然不说是封侯拜相,但是成为朝堂的中坚力量,那也是指日可待的。”
柳承启满面红光,大有一种那孩子今后必定成为人中龙凤的骄傲。
能不骄傲吗?
那可是……
谢氏指甲深深地掐进了皮肉里,才极力忍住了要宣泄而出的愤怒。
“相公与我说这么多,是对那孩子有什么想法吗?”谢氏笑着喝了一口茶。
茶泡久了,也凉了,喝进嘴里,都是苦涩。
再苦,哪里有她心苦!
“想法吗?有是有,就看夫人同不同意。”柳承启谄媚地讨好着,一副温柔写意的模样。
若是往常,柳承启这般讨好自己,就是天上的月亮,谢氏都会满足他。
可是现在……
柳承启当着他的面去夸赞的那个孩子,谢氏心都在滴血。
“那你想干嘛呢?”谢氏努力挤出一抹笑,压下了心底的恨意。
柳承启郑重其事地说道,“夫人,你只有柔儿一个孩子,柔儿身体又不好,若是我们百年之后,柔儿该依靠谁呢?”
“不是还有远洲吗?”谢氏说,“远洲虽然不是我所生,但也是我的庶子……”
庶子!
听到谢氏说柳远洲是庶子的时候,柳承启低头时,面色铁青,异常的难看。
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如玉。
“远洲以后无论多有出息,都要为柔儿付出一切。老爷,这是我们当年成亲时说好的,我无论生了男或者女,只要是我生的孩子,都会是柳府的继承人。老爷还记得吧?”
谢氏言笑晏晏,柳承启也跟着笑,他自认掩藏得很好,可眼底的算计怎么都藏不住。
谢氏只当自己没看到。
“当年你虽然考中了进士,但在京都无人帮衬,我爹娘全力以赴帮扶你在朝堂立足,要不是因为我爹娘举全力帮衬你举荐你,兵部尚书的位置,也轮不到你,对吧。”
柳承启是个穷苦书生,十年寒窗苦读,终于考上进士,只是,这京都人才辈出,他一个没有人脉背景的穷苦书生,想要在京都当官?
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柳承启娶了谢氏之后,谢家是清流世家,在京都也是大族,只是可惜,夫妻二人身子都不好,一辈子也只得了谢蕊这一个女儿。
二人就想给女儿招赘婿,最后看中了穷苦人家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