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谁都没她命好的许婉宁正在梨花楼的雅间,看着裴珩和裴长安头挨着头在一块下棋。
这是二楼最安静最隐蔽的厢房。
当年开办梨花楼的时候,许婉宁特意给裴珩装出来的一间厢房。
原本只是想着裴珩能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喝梨花醉,可却没想到,二人会有这样的结局,他哪里都不需要去,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可以安安静静地喝上梨花醉。
许婉宁喝了一口花茶。
给裴珩和裴长安倒了一杯,也探头过去,看他们下棋。
天已经黑了,灼热的气温也渐渐地降了下去,他们周围还摆放了两个冰鉴,还有许婉宁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两个男人又在下棋修身养性,倒是没察觉一点热。
他们不觉得热,可外头的人觉得热,还有人在热起了火。
“每次来你这里,你们都没有厢房,是怕我出不起钱嘛!”一个尖锐的女声,刺入许婉宁的耳中:“我倒要看看,楼上厢房是不是真的客满了。”
有些熟悉。
许婉宁刚朝门口抬了抬头,红梅就进来了,“夫人,是沈青雨在外头闹事。”
怪不得声音有些熟悉呢。
“怎么回事?”
“她来吃饭,小二说已经客满了,可她非说楼上的厢房没满,一定要上来看一看。”红梅说道。
“轰出去。”落下一子的裴珩听到了,冷冷地说道。
“来者是客,若是将她轰出去了,别人会说我们店对客人不尊重。你和儿子先下棋,我去看看。”许婉宁说道。
裴珩点点头:“让扶柏在你身边保护你。若是她胡搅蛮缠,无需多言,直接将人扔出去。”
“嗯,放心,她要是胡搅蛮缠的话,我保证扔她出去。”许婉宁笑着安慰裴珩,然后出门了。
“夫人,这楼上坐的都是贵客,您这样冲过去,会打扰客人们用膳的。”小二哥想拦,可沈青雨却故意往他身上撞,小二哥只得连连后退,不一会儿的功夫,沈青雨就已经冲上了二楼。
而许婉宁刚刚到二楼台阶处,二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她就是你说的贵客?”沈青雨打量着许婉宁,眼睛上上下下,像是打量一件物品,旋即讽刺道,“她也没有多贵嘛!”
沈青雨故意朝着大堂的人大声说道。
此举,是想让许婉宁难堪。
“一个商贾之女,还跟人婚前有染的二嫁妇,能有多贵呢?”
沈青雨听话听了一半。
听说许婉宁来梨花楼吃饭,她就迫不及待地来了,就想要会会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小二哥都听呆了,震惊地望着眼前不怕死的沈青雨。
扶柏上前就要打人,被许婉宁一个眼神喝住了。
堂下的客人都有些征愣,总觉得沈青雨这话说得没道理,却不知道哪里没道理。
就看见许婉宁笑笑,“我跟柳夫人想的可不一样。我认为来梨花楼吃饭的每一个人都是贵客,无论出身家世身份高低,柳夫人却以家世身份贵贱来判断贵与不贵,未免有点偏颇,但我相信,梨花楼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来者都是贵客。”
“是的。”小二哥点头,“梨花楼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来者就是贵客。”
堂下的人终于明白了。
明白沈青雨的话错在哪里。
她认为客人贵贱按照身份,家世来分,就连许婉宁这种商贾之女,头婚嫁侯爷公子,二婚嫁大都督都不算贵客,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柳夫人好大的口气啊,裴夫人都不算贵客,那你算哪门子贵客?你嫁的可不如裴夫人。”
被人嘲讽,有人不服气,躲在人群里头干脆把火气撒回去。
沈青雨气得连忙转头,“谁说的,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也没人告密。
这些客人觉得话糙理不糙,裴夫人都不算贵客,都不能进门吃饭的话,那他们到梨花楼都要绕着走了。
沈青雨急了,“谁说我嫁的不如她?我男人是个真男人。她男人算连男人都不能算。”
“沈青雨。”许婉宁面色陡然大变,直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沈青雨的脸上,“阿珩也是你能置喙的。”
沈青雨被打的偏过头去,“你竟然敢打我?许婉宁,你一个商贾之女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就凭你来之前吃饱了粪,吃饱了没事跑这里来瞎喷。”
沈青雨气得跺脚,“许婉宁,你就是个泼妇,你有什么喜欢教训我。”
“她是一品夫人,你说她有没有资格。”里头传来冷冷的声音,是裴珩出来了。
沈青雨先是一喜,接着又一惊,又陪着笑,“阿珩哥哥,你也在啊。”
“柳夫人慎言。本座的名讳,从你嘴里出来,本座觉得恶心。”裴珩下好了棋,出来刚好听到沈青雨说他不是男人。
裴珩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
人前对他毕恭毕敬,人后就是死太监,假男人,什么难听的话说什么,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许婉宁听了之后却狠狠的扇了沈青雨一巴掌,这是在替他教训沈青雨也是在为他夺回尊严。
沈青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