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民带着衙役赶到柳府门口时,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熟悉的马车停在柳府另一头。
他眼睛一亮,让捕快先进去查看情况,他则屁颠屁颠地跑到马车前,拍马屁去了。
“大都督。”
车内没有回应。
王兴民又喊了一句:“大都督。”
里头依然没有回应。
王兴民又左右看了看马车,通体漆黑,就跟那啥一样。
“我不会认错啊,这是大都督的马车啊,难道人不在?大都督……”他又喊了一声。
终于有回应了。
车帘子“哗啦”一声被拉开了,露出了裴珩那张铁青的脸:“喊一声不应你,你还没完了。”
看到生气的大都督,王兴民心肝肺都颤了一下,“下官看到了大都督的马车,过来请个安。”
“哼……”
裴珩气鼓鼓的,嘴巴都翘了起来,似乎,好像,可能,应该,还涂了女人用的口脂?
油汪汪的,水润润的……
王兴民莫名其妙。
直到……
“王大人怎么来这儿了?你是来祭奠柳大人的?”
直到王兴民听到马车里还传来许婉宁的声音,王兴民这才恍然大悟,裴大都督为什么发火知道了,裴大都督怎么涂女人的口脂也知道了。
大都督这是沟壑难平,欲求未满,冲他发火啊!
王兴民强忍住笑意,“回裴夫人的话,下官是来祭奠的,不过下官也是来查案的。”
查案?
马车里的裴珩和许婉宁对视一眼,“查什么案子?”
“柳夫人自尽了,留下了遗书,说自己愧对父母愧对柳大人,然后自己溺死在了浴桶里,下官带着捕快过来查看下现场,无异议后柳府就要办丧事了。”
裴珩:“那也简单,两个丧事放一块办,省时省力。”
王兴民点头说是:“是是是,也省钱。”
许婉宁有些怀疑:“沈青雨愧疚地自杀?怎么听都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那还不简单,咱们进去看一看,就知道她是真自杀还是假自杀。”裴珩转头看向王兴民:“本座带夫人进去看看现场,行不行?”
“当然可以了。”王兴民求之不得:“能得金麟卫大都督亲查案件,下官一定跟着好好学习。”
裴珩抱着许婉宁下了马车,跟着一块进了柳府。
王兴民带着裴珩和许婉宁进府,一路畅通无阻,柳府的下人没有拦着,反倒被来悼念的人给拦住了。
拦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裴聪。
裴珩的堂弟,现如今的镇国公世子,他携妻子尚芸,一块来祭奠柳承启,听说沈青雨自尽,作为沈青雨曾经的闺中密友,尚芸也跟着过来了。
尚芸进去屋内看沈青雨,裴聪则站在外头等他,看到裴珩如众星拱月般进来,比他这个镇国公世子还要有排面,裴聪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怎么来了?金麟卫现在连自杀的事情也要管了吗?越俎代庖,将官府的事情都给做了,未免手伸的也太长了。”裴聪冷言嘲讽道。
裴珩看向这个许久未见的堂弟。
“怎么,在边关沙子没吃够?就想回去吃沙子吗?”裴珩冷冷地回道。
裴聪被威胁,“我回去不要紧,明日回去都行。不过我若是回去了,谁去照顾祖母?你身为长孙,也不回去侍奉祖母,整日带着你媳妇游山玩水,全然不顾祖母的身体,你不忠不孝不义,也不知道大伯大娘是如何教你的。”
他故意挑眉,最后两句话,特别是大伯大娘咬的特别重。
因为他知道这是裴珩的软肋,只要一提,裴珩就会失控。可他失策了,裴珩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笑嘻嘻的,“你若明日回了边关,我明日就带妻子回去照顾祖母,我也知道镇国公府日子捉襟见肘,过不下去,还不如在边关吃沙子呢。”
镇国公府捉襟见肘?
旁人都看向裴聪,裴聪被说的面红耳赤,“谁,谁说镇国公府捉襟见肘的。”
“不是吗?”裴珩仿佛在思考,“你前几日当掉了你母亲的一盒首饰,当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付了医馆祖母的药钱七百两,今日随了一百两的份子,还剩下四百两,你确实想回边关了,毕竟再不回去,你娘的首饰当光了,也填不满府里头的无底洞。”
“随个一百两的份子?”也不知道这些人关注点在哪儿,反正就有人嗤笑出了声,“果然是拙荆见肘了,也太磕碜了。”
确实很磕碜。
裴聪知道,可他也没有办法,是祖母让他随一百两的,国公府真的是穷的快要连药都吃不起了。
裴聪如今被人指点小气,他还不能说是祖母让随的,气得只能瞪裴珩。
裴珩让他瞪,反正也瞪不出窟窿来。
许婉宁见裴聪吃瘪,也心情大好,目光落在丫鬟的水桶里。
有丫鬟一桶接着一桶地从里头提水出来,这应该是沈青雨的沐浴水,许婉宁盯着她将水倒在地上。
突然,一块亮晶晶的东西反光,落入了她的视线里。
许婉宁走了过去,裴珩也跟着过去,“发现了什么?”
许婉宁从地上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