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宁很高兴。
高兴的不只是这一件事情。
外头又传了一个消息。
何方回去之后,就大张旗鼓地休了余良娣。
给余良娣罗列了十几条不配做何家主母的罪证,然后就将人给送去了庵堂。
庵堂得了大把的银子,就是留张吃饭的嘴,只要人活着,每年何家还会给几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庵堂自然高兴,感恩戴德地说一定让余良娣长命百岁。
处置完了余良娣,又去处置何庆文。
没书读就是没书读,何方说他体恤余良娣一个人在庵堂害怕,就要把何庆文送到庵堂对面山上的寺庙去,陪着他娘。
何庆文怎么会同意呢!
他才十岁,有大把的家产可以继承,他要是去做和尚了,这辈子只能吃斋念佛,连肉都吃不到了。
何庆文当然不同意,寻死觅活,扬言要送他走,他就死在何家。
何方不怕这种威胁。
他儿子多,死一个他还有好几个,不在乎。
何庆文看到他爹那张“你死就死,我半点不心疼”的脸,最终还是舍不得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庆文觉得自己还能回来,削了头发还能长出来嘛,直到他爹将他送到寺庙里,直接落发,还在头顶上给他烧了几个疤,再无还俗的可能,何庆文直接疯了。
疯疯癫癫,成了寺庙的一个疯和尚。
何文给了足够的香火钱,寺庙也就将人给收了。
这么多的银子,一张嘴能吃多少,养个人,每年都有不少钱,寺庙当然同意!
何家当家主母和嫡子都被送走了,何庆文转身就将生儿子生得最多的小妾抬成了正妻,几个庶子也都变成了嫡子,整个府里头的欢欢喜喜。
何方速度极快,生怕慢了一步,会惹裴珩不快。
同时,他还亲自送了不少的珍奇古玩到离园,点名给裴长安的。
许婉宁知道,这是给安哥儿的赔礼。
她也没说收,也没说不收,就让人放在那里,等安哥儿下学了,许婉宁正在屋内等他。
安哥儿一进屋内,门就缓缓关上了,许婉宁就坐在正上方,看着他。
“娘。”安哥儿看到娘就带了笑,蹦蹦跳跳地过去。
许婉宁却一脸正色:“跪下。”
脸上笑瞬间抽离,安哥儿没问为什么,直接双膝跪地。
许婉宁看他这么听话,又是心疼得不行,可心疼归心疼,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知晓。
“何庆文他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娘?”许婉宁面容严肃,可心里却疼得一抽一抽的。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打一下,别人却欺负他那么久,他还默默地承受,许婉宁的心都要碎掉了。
“娘……”安哥儿也沉着一张脸,膝行几步,来到许婉宁的跟前,仰头看他:“孩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他欺负你,你不告诉爹娘,不反抗,他尝到了甜头只会越来越嚣张。”许婉宁抱着安哥儿。
安哥儿的头枕在许婉宁的膝盖上,他也哭了。
滚烫的泪透过轻薄的纱衣盏在许婉宁的膝盖上,烫到她心碎。
豆大的泪水儿也顺势而落,滴在安哥儿的脖颈里。
“傻孩子,作恶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软弱而停手,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伤害你。你是爹娘的骨肉,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爹娘也活不下去了。”
“娘,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被他们吓到,不敢告诉你们。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到我!”
本来是要好好训斥安哥儿一顿的,到最后,演变成母子两个抱头痛哭。
裴珩刚到院子里,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哭声,青杏刚要说话,裴珩制止住了,他悄悄地进了屋,就看到母子两个抱头痛哭。
还能听到许婉宁哽咽的话。
“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你让你爹怎么办啊?你是爹娘的命啊!”
“呜呜呜……”
裴珩也跟着难受,上前,伸开双臂,将母子两个搂在了怀里,娇小的许婉宁和瘦小的裴长安,被裴珩罩在身下,宛如一座避风港。
“阿宁,不怕,有我在呢。”
“安哥儿,不怕,有爹在呢。”
许婉宁和裴珩都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宽厚大掌的安抚下,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裴珩的话就像是定心丸,母子两个渐渐不哭了,说起了何方送来东西的事情。
安哥儿摇摇头:“何庆文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处罚,我也原谅他了。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害人,东西我就不收了,退回去吧。”
这孩子……
裴珩拍了拍他的肩头:“爹建议你收下。他做错了事,就该赔礼道歉!”
安哥儿刚要开口,许婉宁看了他一眼:“先听你爹把话说完。”
安哥儿立马乖乖地坐好,往裴珩怀里钻了钻。
“何家有钱,那些歉礼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你若是不想要,大可以收下来,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善堂有不少到了读书年纪的孩子,可他们却没有书读。或者,你之前自己摸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