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名声的,终究只有我和我的阿娘。
成就的也是陈氏母女。
郑侧妃当真是好手段,只一个见礼的情节,便能将我架在火堆上烤。
而前世的我更是愚蠢,竟然就这样装作不知晓,未曾看见镯子上的裂缝,故作大方的傻傻受了这个镯子。
并谢过了她。
殊不知经此一事后,下人在背后是怎样笑我。
我并未如她所愿,当着众人的面,缓缓的将手上的玉镯褪了下来。
我姜云卿重活一世,名声算什么?于我而言,全是身外之物。
若舍弃这些,可以护住我和我所在意的一切,那又何尝不可?
镯子从我的手指间滑落。
“嘭”的一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响彻整个房间。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我会直接摔了这个镯子。
郑侧妃虽有些没料到我会如此行径,但她反应很快,立马红了眼道:“云卿可是对母亲不满意?”
姜妍溪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姐姐这是做甚,好端端的,怎将母亲给的礼物摔了去?”
楚王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摇摇头,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依旧端的是得体大方,我的视线扫向姜妍溪和郑侧妃道:“侧妃娘娘的礼物,儿媳感激不尽。这玉佩虽有裂痕,却也是极好。”
我话锋一转:“然而,玉之有瑕,人之有情。婆婆的心意媳妇领了,但这份礼物,我却不能收。”我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敲击在场众人的心上。
楚王的眉头紧锁,显然对我拒绝郑侧妃的翡翠玉镯,并当众失仪,而感到有些不悦。
郑侧妃的脸色由红转白,她没想到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她的翡翠玉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云卿,你这是何意?”
我继续说道:“翡翠虽美,但裂痕却是其瑕疵。正如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足。我姜云卿,虽不完美,却也不愿因瑕疵而自卑。”
“云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请公公婆婆成全。”
楚王的脸色由阴转晴,不等郑侧妃开口,他便拍手叫好,带着几分赞许与快意:“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番话听得本王荡气回肠,闻璟娶了你这样的姑娘真是他的福分。”
楚王年轻时戎马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最是重义气之辈。后来因为当今圣上的猜疑,卸去了盔甲,囚禁在这京城之中,可心中却仍旧有着些江湖儿女才有的侠气。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云卿言之有理,是我考虑不周。”
还没完,我继续道。
“让公公婆婆见笑了,媳妇今日的行径,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下去。
楚王面色露出几分兴味:“哦?说来听听”。
“云卿闺阁中时,阿娘有一次将王妃的事迹说与云卿听,是一些有关先王妃的传闻,王妃曾得到一匹上品的红棕烈马,甚是喜爱。后因一些缘故,那匹良驹生了场大病,王妃几次救治知无果后,亲自用匕首割断了那良驹的咽喉。”我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见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没有人想到我会在认亲第一日就提到已故之人。
“后来有人问王妃为何要如此要亲手葬送了那匹良驹,王妃却说让这样好的一匹千里马,生生的受了这腌臜病,是对它的耻辱,所以宁可自己受了这痛失爱马之苦,也不愿这匹良驹在这世间继续受辱。云卿从此便记住了世间竟有这样一位奇女子。”
“云卿时年纪尚小,尚不知其中之意,故今日见这翡翠玉镯,才明白了,这真正的意思,顿时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今日之事,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侧妃娘娘能够海涵。”我微微一笑,一言一行间,尽显嫡长女的大气坦荡。
我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郑侧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不料不仅会被我反将一击,还会提起她一直以来惯恨的先王妃。
好不容易人死了,还不得让她安宁!
楚王此时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脸上挂着几分怀念亡妻的惆怅,他确实对故去的先王妃有很深的感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将朕侧妃扶正,他道:“云卿,你的直率和坦诚,本王甚是欣赏。”转头,他对侧妃说:“下次莫要粗心大意,这样一个有裂痕的镯子,传出去实在有失我王府的颜面。”
郑侧妃被楚王当着小辈的面,出言提醒,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可脸上依旧挤出了一抹牵强的微笑:“是,王爷。云卿莫怪,改日婆婆再送你一只比这只成色要好上千倍百倍的。”
我不卑不亢的道:“那便多谢侧妃娘娘。”
与郑侧妃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仿佛有无数的腥风血雨闪过,我知道在这一世的今时,我同她见面的第一面,我们的仇怨便已然结了下来。
两世的婆媳情分,我如何能不了解她?
日后的日子很长,我们都共处于同一个屋檐之下。
结局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我余光看见了宋闻璟的目光一直我身上打转。
楚王最后同我与郑侧妃说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