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琚一走,卫琼玖便注意到了,与左右的同龄小姐们道:“我姐姐这是去哪儿?”
大家都很好奇,道:“不如我们跟过去看一看吧。”
卫琼琚不难找到纸条里所说的小梅林,只要找一个丫鬟问一问,走一刻时辰便到了。
那是一处湖边角落,因为往园中蜿蜒得深,因而相当隐蔽。
这个时节,小梅林里已经有稀疏的梅花结了苞蕊。
卫琼琚沿着湖边小径走了一会儿,也不见苏遇的身影,不由边走边唤道:“首辅大人?首辅大人你在这里吗?”
直到忽然,小梅林里冷不丁地传来两声鄙夷的轻笑,将卫琼琚当场震住了。
她到此处来,是来和首辅私会的,要是有旁人看见了……
卫琼琚当即喝道:“谁!是谁在那里!”
“我就说嘛,只要试一试,就知道她的龌蹉心思了。”
随着说话的声音,从小梅林里缓缓走出来两道身影,卫琼琚定睛一看,一位是灵舒郡主,一位是静懿公主。
两人身后丫鬟簇拥成群。
卫琼琚当即面色煞白。
她饶是再蠢,也应该明白过来了,传给她纸条的,根本不是什么首辅,而是这
两人使的计谋!
而这时,卫琼玖也带着小姐们跟了过来,看见卫琼琚便天真地问:“姐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静懿公主未吱声,灵舒郡主就巧笑嫣兮道:“这位卫尚书家的大小姐,看起来颇是贤良淑德,可哪想竟如此不知廉耻。以为首辅相邀,那些知书达理、礼教女德就全抛诸脑后了,竟在王府后宅里也胆敢私下来相会。”
这话一出,大家基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卫琼琚浑身颤抖,踉跄欲倒。
她当时一心想着与首辅相见,什么后果都不顾,更不曾想过,这里是王府后院,哪能让她在此地与男子相会!
一经发现,她便要声名狼藉的!
“原来她是来私会的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还以为这是在州城那个小地方呢,随便私会男子也一点不忌讳。”
“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上不得台面。”
……
四处传来窃窃私语,让卫琼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掐紧手心,死死咬着苍白的嘴唇,两行清泪簌簌而下。
灵舒郡主还笑问道:“你这么急切地来,结果却没有见到首辅,是不是感到很失
望啊?”
卫琼琚泪眼看向灵舒郡主和静懿公主,瑟瑟哭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灵舒郡主笑意冷了下去,道:“我们怎么对你了?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首辅是去过你们卫家一次,你便痴心妄想地以为首辅会看上你不成?呵,但凡是有点礼数和教养的人都知道,在别人家中做客,即便是心上人传信邀你相会,你也应该分一分场合!你一心私会男人,还有脸怪在别人头上,不是寡廉鲜耻是什么!”
静懿公主冷眼看着卫琼琚哭得梨花带雨,道:“卫尚书家的教养也不怎么样。”
灵舒郡主道:“你要是觉得不服气,我就去叫王妃和各位夫人们过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有没有冤枉你。”
卫琼琚始才觉得,以前那些羞辱都是小打小闹,而今这一场,京城贵女皆在此,往后她还怎么在她们中间立足?
她爹是尚书,她明明也可以成为京城贵女中的一员!
卫琼琚做梦都想像从前缪家还没有落罪、卫卿还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那般,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高高在上的。
甚至还想在京城贵女当中,以她的才貌排得上名号,像卫卿的娘那样,芳名冠京。
可惜一场王府宴,她反倒成了笑话。卫琼琚感觉天都快塌了。
她承受不住旁人的指指点点,转头看见小径旁边的湖,为证气节,一狠心咬牙就纵身跳了下去。
她知道,这么多人在场,应该不会让她真被溺死在湖里的。
她只剩下这个办法,可以止住流言摆脱困境,还能证明自己的骨气。如此一来,灵舒郡主和静懿公主反倒成了把她逼得跳湖的罪魁祸首!
好歹卫琼琚也是尚书之女,真要是在这里出了事,谁都说不清。
好好的一场家宴,还惹出人命了,康王府更脱不了干系。
谁都没料到,卫琼琚居然会跳湖。
伴随着惊呼声,卫琼琚已经落进了水里。这入冬的湖水寒凉无比,卫琼琚冷进了骨子里,在水里挣扎。
这时郡主和公主才反应过来,当即令道:“快,快去把她救起来!”
卫琼玖看着湖水里挣扎的人影,心里叫嚣着痛快。
就她会装!装纯洁装优雅,装知书达理、装楚楚可怜!现如今还装起了烈女!
卫琼琚什么德性,
和她在同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卫琼玖又怎么会不知道?
卫琼玖只恨,这偌大的湖,怎么不淹死她呢!
心里这么想着,可卫琼玖还是第一时间跑上前去,又担忧又惊慌地站在边上喊道:“姐姐!大姐姐你撑着!他们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