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的人纷纷循声看去,只见一男子正从那边走来。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道:“那不是荣安侯家的小侯爷吗?”
灵舒郡主与季从贤也是很熟悉的,大家都是皇亲国戚嘛,只不过灵舒郡主是皇帝这边的亲戚,季从贤是外戚。
灵舒郡主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盟友,对季从贤哭着喊着道:“季哥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分明是她把我推下水的!”
平日里灵舒郡主根本瞧不起季从贤,觉得荣安侯一家都是外戚,季从贤又是个纨绔子,哪里配和她相提并论。
可眼下,她恨不能把季从贤当亲哥哥。
季从贤走了过来,有礼有矩地向皇后禀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我在这附近散步时,恰好看见了郡主和卫二小姐在亭中的事。”
皇后不置可否道:“哦?你且将你看见的如实道来。”
季从贤道:“我先看见灵舒郡主,本正想打个招呼,结果就看见她一头冲进亭子里,扬手往卫二小姐脸上扇。随后见卫二小姐要离开,郡主又从后面冲过去,把二小姐往湖里推。只是二小姐闪得快,让郡主推了个空,自己反倒栽了出去。幸好
二小姐伸手及时拉住郡主,郡主才不至于整个跌入湖中。”
灵舒郡主缩在康王妃怀中,不仅是冷得瑟瑟发抖,还楚楚可怜地唤“母亲”。康王妃不由将她紧紧护住。
泛黄的灯火也掩盖不住灵舒郡主脸上的苍白。
好你个季从贤!你居然帮她不帮我!
卫卿看向季从贤,微微有些诧异。这小子,不晓得暗地里偷看了多久,最后竟还主动站出来澄清事实。
她以为季从贤应该正是拿住了一个可以出口气的好机会,结果他却白白放弃了。
随后有几名锦衣卫就过来了,道是这里出了事,奉大都督之命,要把灵舒郡主和卫卿都带回卫厂里详问,绝不冤枉谁也不姑息谁。
卫卿忍不住若有若无地牵了牵嘴角,锦衣卫消息和动作都很快嘛,殷璄还是比较讲义气的。
锦衣卫本就管着宫里的秩序,皇后闻言,觉得把人交给卫厂也好。这灵舒郡主顽劣不堪,是该送去好好调教一下。
卫卿很坦然地表示愿意跟锦衣卫走,配合查明事实真相,而灵舒郡主吓都吓傻了,腿软得走不动路。
康王妃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送去卫厂,
于是立刻道:“皇后娘娘,臣妾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灵舒,快,快跟皇后娘娘说清楚,只是一场意外,是不是?”
灵舒郡主缓了半晌,极力定着心神,最终嗫喏着道:“回、回皇后娘娘,方才是天太黑,我自己没看清,是、是意外……”
既然灵舒郡主亲口承认了这是一场意外,最后便只能当做意外来处理了。
康王妃怎忍心灵舒郡主继续留在这里被人当笑话看,向皇后请辞过后,就匆匆带着灵舒郡主离开了这里。
皇后象征性地关怀了卫卿几句,才带着一众贵妇人们转身离去。
大家一散开,亭子里便又恢复了平静和冷清。
季从贤还没有离开,眼下终于被他逮着了机会,见卫卿要走,连忙闪身挡住她的去路。
季从贤看着她道:“好歹方才我还给你做了证,你这不吭一声就想走了,是心虚吗?你果然就是上回赌坊里的那个人对不对?”
卫卿叹了口气,道:“小侯爷怕是误会了,我是正正经经的姑娘家,哪会去赌场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季从贤指着她的脸,道:“对对对,就是你这样的表情,连说话
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你还不承认?”
卫卿扶额:“小侯爷真的是认错人了。”
季从贤见她死不承认,也不着急,挽着手悠哉悠哉道:“你不认账是吧,成,反正那天在街上见到你模样的又不是我一个,还有我手下的小厮们。回头我把他们都叫来,和你当面对质。”
卫卿眯了眯眼。
季从贤又呲嘴道:“我就说呢,怎么静懿公主会突然找我谈话,还要我销了大理寺的案子,原来你俩是一堆的。这要是旁人,静懿公主哪会管这种闲事。怎么样,卫卿,我又不是那种记仇的小人,你承认一下要死啊?”
卫卿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欠揍的脸时,霎时就眉开眼笑,开始捏手指骨,道:“看样子小侯爷是想回味一下过去了。”
季从贤见她这形容,顿时往后跳开几步,道:“你还想在宫里行凶不成?”
卫卿笑道:“我只是手痒。过来,我们去小树林里谈谈。”
“我不去!”季从贤坚定地拒绝。她这样子,哪是想好好谈谈,分明是想对他施暴啊,他可没有那么傻。
季从贤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立马就走。
”
卫卿:“你问。”
“上次你进大理寺时说你是躲避仇家,可你明明是尚书家的小姐,你进大理寺到底是为了什么?”
卫卿想了想,身体随意地靠在亭柱上,道:“大理寺的温少卿,我见他长得不错啊。”
季从贤跳脚:“你大费周折的,就是为了追汉子?!”为此他还挨了好一顿揍,想起来心情就非常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