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手忙脚乱地把医诊室里的灯全部点亮,又按照卫卿的吩咐,将要用的伤药、绷带等物品备齐。
卫卿处理伤势时,漪兰便在旁边打帮手,漪兰起初还有些忙乱,但见卫卿动作紊然不乱,一切有条有理,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卫卿随意问道:“刺客抓到了吗?”
锦衣卫回答得也非常谨慎:“暂不知,我等护御前左右,受伤以后皇上命我等过来疗伤。”
“能让你们几个负伤,看样子那刺客相当厉害。”
漪兰道:“你们锦衣卫也这么厉害,肯定能抓住。”
就卫卿一个太医,要处理这些个锦衣卫的伤,还得颇费时间和工夫。
伤口浅的,消毒上药后包扎好即刻;但也有几道伤口深的,流了不少的血,锦衣卫虽不吭声,可见他们面色苍白,显然不太吃得消。
深的伤口光是上药不顶用,卫卿给伤口消毒过后,还要拿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
那满手血淋淋的样子,有些可怖,但她神色沉着,手里针法也镇定。
卫卿负责清理伤口并上药,漪兰便负责包扎打结。两人配合得十分得当。
刚一弄好,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锦
衣卫们便要起身告辞离开。
卫卿道:“刚包扎完,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比较好。”她看了看几个脸色苍白的锦衣卫,又道,“不然中途失血晕倒,我不负责。”
锦衣卫道:“我等还要回去向大都督复命。”
漪兰端起一盆盆血水就走出去倒了,又麻溜地回来,道:“二小姐让你们休息,就有必须要休息的道理,二小姐不跟你们开玩笑的,最好老实坐着。反正宫里锦衣卫那么多,又不缺你们几个。”
和锦衣卫们友好地相处过,漪兰一点也不怕这些个表情冰冷的汉子。就像在避暑山庄的时候,他们虽然面上冷,但心眼还不错,还带着她一起去山里找吃的,对她也颇为照顾。
这些人在刀口上舔血舔惯了,总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才能唬住别人。
漪兰殷勤地说道:“你们且等等,我房里藏了些点心,这便去拿来给你们吃。吃点甜食是好的。”
很快她就捧着点心回来了,摊在锦衣卫们面前。
锦衣卫看了一眼漪兰的点心,再看了一眼她满脸兜着“快吃吧,吃人嘴软,吃了我才好说我的事”的
表情,沉默。
卫卿抽了抽嘴角,道:“漪兰,把你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表情收一收好吗?”
锦衣卫道:“漪兰姑娘有什么要求请直说。”
这时宫里的动静已经慢慢地平息了下来,锦衣卫们正四处巡逻严阵以待,殷璄在宫里负责善后事宜。
皇帝受了惊,已经歇下了。那些听到消息连夜进宫的大臣们,皇帝一个也没心情见。
他现在不想听到任何意见。
刺客蒙了面,皇帝的近侍监也没看清楚刺客长什么模样,倒是镇守御前的锦衣卫,和刺客近距离交过手。
殷璄这才有空问起去太医院处理伤势的几个锦衣卫。
“今夜太医院谁当值?”殷璄问。
知情的宫人回道:“自从卫太医进宫后,夜里都是由卫太医当值。”
殷璄重新布置了宫中防卫后,便亲自往太医院里走了一遭。
夜里他步履沉稳,走地飞快。身后跟着两名锦衣卫,来去无声一般。
一进太医院的大门,毫无疑问,当然往灯火最明亮的方向去。彼时卫卿已经处理完锦衣卫的伤势,锦衣卫在诊室内休息了片刻。
结果殷璄刚一进门,就听见漪兰在
对受伤的锦衣卫们说道:“既然要直说,那我就直说啦,实不相瞒,我确有一事想要拜托你们。”
话音儿刚一落,锦衣卫们赫然整齐有序地站起身,朝殷璄一脸肃静之色。
漪兰尚不自知,摆摆手无所适从道:“哎呀,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大家都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卫卿靠在椅背上,不住地捏额角,道:“漪兰,你还是去泡壶茶吧。”
漪兰一回头,恰好就看见了门口正进来的殷璄,原来锦衣卫是在对他恭敬啊,丢脸丢大了,漪兰顿时就憋红了脸,匆匆跑出去泡茶了。
卫卿有些累了,不太想动,就随意用脚尖勾了勾一把椅子,示意殷璄过来坐。
殷璄看了这些锦衣卫们一眼,才在椅上落座。
卫卿道:“殷都督别怪他们没及时回去复命,失血过多,是我让他们在这里暂休的。”
卫卿朝锦衣卫们压了压手,道:“都坐。”
可是殷璄没发话,锦衣卫们还恭恭敬敬地干站着,不敢再落座。
殷璄不疾不徐道:“既然卫太医让你们坐,你们就坐,谨遵医嘱是常识,还要我教你们?”
锦衣卫们又整齐划一地坐了下
去。
漪兰很快泡了一壶热茶回来,卫卿翻开两个茶杯,给殷璄斟了一杯,再给自己斟了一杯。
卫卿捧着茶杯暖手,与殷璄闲聊道:“刺客呢,逮住了?”
她知道,宫里的情况定然是忙得差不多了,殷璄才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