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璄看他一眼,清淡道:“她是今天立马就嫁了?”
锦衣卫默了默,道:“还有三个月。”
殷璄道:“还有三个月,那你急什么?煮熟的鸭子也能飞,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锦衣卫一听,不由放宽了心。
看来他们都是白担心一场,还以为大都督情路不顺一蹶不振,从此以后放弃了呢。
这几个锦衣卫是跟着殷璄在城外山庄里死里逃生的,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亲眼所见,卫卿为了殷璄所做的一切。
她只是忘记了。就算忘记了以后也迟早得想起来!
大都督的女人怎么能白白拱手送给别人!
皇帝又没下旨,这就不是御赐的婚姻,就算坏了首辅的婚事,那也是个人恩怨私下解决。就算他现在明媒下聘又怎么样,该抢的还是得抢回来!
而且听殷璄的语气,好像真有此打算,难怪他反应如此平静。只要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这个锦衣卫最在行了,热血上涌,道:“大都督放心,到时别说拜堂了,半路上就能弄回来。”
这
日有人战战兢兢地往卫厂送了个音信儿,道是卫小姐有请,正在梅园春里等大都督。
来送信的人便是梅园春的伙计,梅园春是处雅静之地,后园有梅林景致,阁楼错落其中。这个时节虽然赏不了梅花,但其他的景致也非常美丽。
梅园春的伙计传完话便瑟瑟缩缩地离开了。
锦衣卫把话转给殷璄,殷璄却不为所动。
锦衣卫恭敬问道:“大都督……不去见见吗?”
“随便哪个姓卫的也值得我去见?”殷璄看了他一眼,“当我很闲吗?”
锦衣卫一愣,当即反应过来,退下以后还先带着两个人去打探确认了一番。
锦衣卫感悟道:“大都督果然料事如神,等他的女人虽然姓卫,但却不是卫卿小姐。”
另一锦衣卫道:“卫辞书不是要嫁女吗,怎么还容许她出来乱蹦跶?”
“可能是老脸不想要了。”
曾经在一起那么久,殷璄怎么可能不了解卫卿。除了卫卿自己,大概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就是他了。
卫卿会让一个酒楼的伙计来卫厂传话?她身边的漪兰和阿应都是
干什么吃的?
卫卿从不在陌生的地方邀请一个人,况且殷璄这人眼下对她来说还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再者,她会舍得在梅园春那样的地方花钱请他?
还真是,卫卿若是想找他,可能只会在街上先找锦衣卫,或者叫阿应漪兰去递个帖子看看大都督有没有空见一见,还没有拽到自认为随便在哪个地方等他他就一定会来的程度。
眼下卫琼玖心情紧张又激动地在梅园春的某座阁楼里等候着。
她派人去传话,说卫小姐相邀,那个人想当然就会认为是卫卿吧,所以他一定会来。
卫琼玖今日出门特地打扮了一番,衣着和发饰皆有几分模仿卫卿的样子,光看背影,娉婷婀娜,倒也美丽。
她还特意沐浴香薰过了,身上挟带着的香气丝丝渺渺,有淡淡的香甜,还是从她娘梅姨娘那处偷偷取来的。
大抵男人皆爱此种香气,闻到之后能让男人情动不已,以往梅姨娘也用过此种手段讨得卫辞书的欢心。
她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哪怕
是给他做侍妾,她也心甘情愿。
所以卫琼玖这次下足了本,除了身上的熏香,她还带了燃情香,秀美的手指往那香炉里一抛,不一会儿香中带蜜的香气便款款浮散开来。
只要殷璄一踏进这个房间,他就绝对难以把控。
只是卫琼玖等了一阵,迟迟不见人来,她却渐渐等得心火渐旺、躁动难安。
那燃情香是给殷璄准备的,她心里计算着时间,按照殷璄的速度应该很快就到了,可是等到现在,自己也吸进去不少。
身体里像是有虫子在爬动一般,又酥又痒。
为什么他还不来……好难受……
卫琼玖眼神迷离,泛着几分水色,脸颊上的红晕也一丝丝浮了上来,衬得少女像一朵初开的娇艳的花。
这里的阁楼都是独立的一座座的,若是里面有的客人,便不会再引第二波客人上来。
阁楼内的消费也不低,通常都是有钱纨绔或者官场应酬的聚集之地。
这厢,正有楼里的伙计把一位衣着富贵的有钱少爷往阁楼里引,他约摸是来聚会的,伙计引着他去朋友设宴相聚的阁楼
。
可哪想,上了阁楼之后,里面却安静得很,听不见狐朋狗友的谈笑声。
他站在门前,倒是听见一丝隐隐啼哭哀求之音。
这人神色瞬间了然,一看便是纵情犬马声色的老手。
他也没阻止,任由伙计把门推开,当然是想看看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什么女人。
结果哪知,房内竟没有男子,只有一个柔柔弱弱、凄凄楚楚的女人。
她柔弱无骨地趴在锦桌上,身上衣衫凌乱,双颊绯艳,眼神如水,正小唇微张渴望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