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目不斜视:“啊,忘了。”
殷璄作势就要给她端过来,卫卿赶紧道:“都已经凉了,算了吧,吃了胃不舒服。”
殷璄端着碗便转身,道:“那我去给你热一热。”
横竖该她吃的,一口都不要落下。
卫卿很无语,道:“大都督,别啊,现在很晚了啊。”
殷璄置若罔闻,她又道:“现在吃了很容易发胖的啊。”
殷璄在门口驻足,回头看了看她,道:“你倒是胖一点给我看看。”
卫卿抽了抽嘴角,道:“殷都督,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与我纠结在这些家常上面。”
她看见殷璄挑眉了,那股随意清闲的气度,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殷璄看着她,眸里神色深无渊底,轻易地将她卷进去。他道:“你现在就是我的大事。”
卫卿实在腻烦,但殷璄直接地饮进自己口中,再对唇渡她,她便不得不妥协地如数咽下。
那样难免会碰到对方的齿关舌头,渐尝渐深,缠绵在一处,呼吸便起伏不止,有些乱了。
良久,殷璄才撤出来,抬手拭了拭她的嘴角,低低道:“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喂。”
身体易养好,可心伤难痊愈。但卫卿
总归是在一天天好转起来。
府里上下,沉闷了多日的氛围,也随之有了几分松快。
漪兰不再在卫卿面前提到孩子,虽然她有许多做母亲的喜悦,最想要和卫卿分享。
但大家尽量都避而不提,漪兰在卫卿院里出现的次数也少。
后来卫卿主动提及,道:“怎么老不见漪兰?”
谢嬷嬷道:“夫人可有什么事?”
卫卿道:“以前老听她在耳边聒噪,她现在不来了,倒有些不习惯。”
随后漪兰又到卫卿的院里来了,坐下和她说说话。
卫卿还给她诊诊脉,问她近来肚子里有何进展。漪兰憋不住话,但还是收敛了一些,笑道:“现在老感觉他在我肚子里游泳呢。有时候抻一抻胳膊,有时候蹬一蹬腿儿。”
卫卿面色柔和,笑意淡淡,并不见失落伤怀之态。
倒是漪兰先感怀起来,道:“等夫人养好了身子,和大都督生的孩子,一定聪明又漂亮。”
卫卿挑唇道:“那是自然。”
近来缪谨也是心情郁郁,当初卫卿尚如此失态,他又如何能接受太子一案最后就这样尘埃落定。
这些天,缪谨在家很少出。
卫卿随后也去过魏国公府
两回,缪谦见了她,心有感慨,将一直憋着不说的话吐露为快。
缪夫人在旁打圆场,道:“卿儿,你知道你舅舅就是一根筋,咱们家经历了那场祸事以后,你舅舅不敢奢求太多,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够家人平安。他同样也不希望你有事,那日话是说得重了些,一家人,你便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卫卿道:“前些日确实有些忙,竟叫舅舅舅母多想,是我不该。我若放在心上,就不会过来了。”
缪夫人大喜,拉着卫卿的手,道:“卿儿,今个留下来用饭好不好?我去准备你爱吃的。”
卫卿点头道:“好。”
缪谦道:“卿儿,你去看看你二舅舅吧,他,唉!”
缪谦也是一言难尽。
卫卿一进缪谨的院子,先闻到的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
在人前,缪谨何曾颓废至此,也极少人知道,他可以重情重义、十年如一日。
转眼间,就依稀有十年光景了。
他们都各自背负着沉重,以为终于可以放下那份重担,却发现,脚下的路还很长。
可缪谨,始终比她背负的更沉重。这份沉重里不仅有家门荣辱,还有黄泉故友。
卫
卿无言,进到缪谨房间时,酒气越发浓厚,这会儿,他随意地躺在榻几上睡着了,旁边散落着几个酒瓶子。
缪谨不整仪容,衣裳微乱,头发铺落在榻几上,更显得颓废不羁。
卫卿进来后,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水,而后走到榻几边,对着缪谨的脸就泼了下去。
缪谨这才惊醒,抬眼看见卫卿,忙起身抹了抹满脸的水渍,将边上的酒瓶挪了挪,懒散地靠在墙边,捏了捏鼻梁,惺忪道:“卿卿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卿敛裙落座,道:“来得正是时候,不然还见不到你这副自甘堕落的形容。”
缪谨笑了笑,道:“闲来无事,不过多喝了几杯而已。定是你大舅舅又说我什么了,对不对?”
卫卿蓦然道:“已经很可以了。”
缪谨问:“什么很可以了?”
卫卿道:“当年的知己相逢、君子相交,你用了十年来诠释,已经够了。”
缪谨一怔,继而神色寥落。
她看他一眼,道:“有什么可气馁的,这一次也并不是毫无进展,起码你护住了皇长孙,让他顺利回宫,认祖归宗。”
她转眼看向窗外的叶黄枝瑟,又道:“缪家也好,太子
也罢,一时无法真相大白,却不是一世都当如此。剩下的,交给时间,时间能够证明。”
后来,缪谨提起旁边的一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