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怜仔细瞪大眼睛看着吴野。
她怀疑她自己看错了。
她为了完成任务,做足了准备,而且吴野不可能有防备。
怎么能还活着?
吴野神色复杂地看着申怜,他为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让他丢了父亲的信任重视,儿子的尊重,还有丢了清陶。
可她却一直在骗他。
还要害死他。
“是,我还活着,我活着回来了。”
申怜呵呵笑了起来,“就算是你活着回来了,赈灾银子和粮食也丢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所以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
申怜沙哑着说着这些话,一副绝对不会开口背叛南疆的样子。
吴野道:“难道你不管振强了吗?”
那是他们的儿子。
吴野知道他能来见申怜,主要目的就是要让申怜开口。
定国公世子说过,说申怜一直不开口,什么话也不说。
申怜愣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道:“你想怎么处置他都随便。”
申怜自己清楚的知道,她是个细作,暴露了,吴振强也没法在吴家好好生活。
而且南疆细作也未必放过他。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她也是个死。
其实从她做细作那天起,她就明白,她只能完成任务,别的她管不了做不了。
“或许都不用你动手。”
南疆细作就会动手了。
她知道有人盯着她,为了防止她背叛。
吴野皱眉仔细盯着申怜,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身边还有细作?”
申怜冷冷道:“你问这些没有用,我也不会说。”
而且她也不知道。
看着申怜冷酷甚至冷漠无情的样子,吴野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知道她是细作,知道她做了什么,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刺目的很。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吴野眼眸猩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吴家什么都变了。”
申怜冷漠道:“你不是明白吗?”
“都这样了,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申怜都一副瞧不起吴野的样子。
吴野被这样的眼神给刺痛的厉害,只觉得脸都被撕下来放在了地上摩擦。
“你就那么无情,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申怜嗤笑一声道:“无情,你这情感还要分不同人啊。”
“你不也对你的齐夫人无情吗,你也是这样的人,现在来质问我。”
“你觉得有意义吗?”
“自己行为不正,还要求旁人如何如何。”
吴野的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齐清陶?”
“你……我是为了你,才会跟她和离。”
申怜气笑了,此时她都有一种愤怒的感觉,“吴野,你以为你是什么,是我让你一定要为了我做什么?”
“是我让你对付齐清陶的?”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跟齐清陶站在一起受了伤,你就会指责她,我只是说几句让你误解的话,你就针对她。”
“我可没让你那样做。”
“你自己的愚蠢,你自己喜新厌旧,别都归到女人身上。”
“怪不得吴老将军瞧不上你。”
看到吴野脸色不好,申怜补充了一句道:“说实话,从你那样对待齐清陶的时候,我也瞧不上你。”
吴野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不敢相信地听着申怜这些话。
仿佛一个个耳刮子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他的脸都火辣辣的疼。
申怜从小被当细作培养,本性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年在吴将军府生活,就对吴野有什么。
南疆培养女细作,生怕细作对任务目标动感情,所以他们有一套严格的训练方式,控制思想的方式。
所以申怜自然不会对吴野动感情。
“你……”
申怜道:“我小时候见过齐太傅,那时候闹灾荒,齐太傅回祖籍,花银子让族人买粮食施粥救了我们很多人。”
“齐清陶是齐太傅的女儿。”
所以申怜当年其实知道任务必须完成。
但她可以把齐清陶和她的儿子吴羡章他们都赶出吴家。
远离风波,她也只能这样做。
别的她做不了也控制不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做细作更没什么感情。”
“不要用感情来跟我说话,别那么自以为是。”
明明此时申怜无比狼狈,吴野却有一种不敢看她的感觉。
就觉得那双眼睛不再是平日温柔的样子,反而冰冷犀利,能看透他一样。
“当初,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在边关就是救下你,好被你带回吴家。”
“当时我提起救了你的性命,想跟在你身边,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你可以用别的东西别的方式来报答,但你偏偏就那么顺从地要把我带回家。”
“呵!”
“怪不得吴老将军不让你打仗,你这种人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