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这个,我能骑马吗?”小瞳低头打量着一身新装扮,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
“哟,不是个小哑巴啊……”梅如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这丫头说句完整的话呢……”
“你喜欢骑马?”孟得鹿笑问。
“没骑过……想!我在画上看过,我想要一匹枣红色的小马!”
菊影虽然结巴,说话却总是一针见血,甚至有点毒舌,“那你就慢,慢慢攒钱吧,一匹小马驹都够买,买十个你了!”
见小瞳面露失落,孟得鹿又哄着她问,“你要小马想干什么啊?”
“骑上它去大漠!”
“大漠?你知道大漠在哪里吗?”
小瞳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里是离长安最远的地方……”
“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就看不见娘了……”梅如故意嗔怪提醒。
小瞳果然垂下了头,梅如又“噗嗤”一笑,“逗你玩呢,你既穿了我做的衣裙,便认我做娘吧,我疼你!”
众姐妹笑了起来,兰也就着囔囔的鼻音“呸”了一声,“好没脸皮,你才多大,就想占人家这个便宜。”
“娘比我们也不过大上一轮多,这样算来,我也不算太占她便宜,”梅如也“咯咯”的笑个不住,手指像逗弄小猫似的勾了勾小瞳的下巴,“是吧,小丫头?”
小瞳不服气地吐了吐舌头,梅如没趣地翻了翻白眼,“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娘疼多好……”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惠风和畅,碧空如洗,后院花团锦簇,彩蝶穿绕,孟得鹿忙里偷闲跑到后院扑蝴捉虫,想稍稍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的神经,但这难得的闲暇却仅维持了半刻,又被一阵嘈杂打断!
姐妹们冲进后院,七手八脚架起她直奔内厅。
内厅,椅倒桌翻,香灭帐毁,杯盘碎了一地,显然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斗。
原来,封逢木今日在此宴请宾朋,漫香见小瞳算勉强换上了女装,便试着安排她在席间递茶斟酒,不想,小瞳见到男人如同见到猛虎,惊叫失态,慌乱之下竟将酒桌一把掀翻!
封逢木颜面扫地,盛怒之下顾不得体面,像捉小鸡子似的伸手去抓瘦弱的小瞳。
“漫香!我几日未来,不知你这蕉芸轩里还养起小山贼了!我看你的生意是做腻了,别急,我这便知会县令,马上带人封了你这没体统的黑店!”
小瞳被封逢木揪住衣领拎到半空,双脚乱蹬,双手乱抓,挣扎间竟失手将封迎木腰间佩刀抽了出来,护在胸前!
众人失声惊叫,封逢木也急忙甩开小瞳,站在一片狼藉中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动不敢乱动!
在一众姐妹中,数兰也脾气耿直暴躁,遇到客人发难也最不怕事,眼下,就连漫香与婵夕也不敢擅动,只有她壮起胆子上前,想夺下小瞳手中的刀,不想却刺激得小瞳越发惊惧,一边尖叫一边胡乱挥舞佩刀,六亲不认地乱砍乱刺!
小瞳自被卖入蕉芸轩便交由孟得鹿调教照顾,如今她闯下大祸,姐妹们自然要把孟得鹿推出来善后。
封逢木认出孟得鹿正是“百花宴”上成心为自己找晦气的舞伎,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来人啊!快去报官!蕉芸轩暗藏刺客,刺杀朝廷命官!将这一大一小两名女刺客一起扔入大牢,尝遍酷刑,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群中,有人揪心,有人漠然,也有人露出使坏看热闹的笑容……
孟得鹿却从容自若,笑意盈盈迎上前来,“侍郎见谅,小瞳并非有意伤害侍郎,她最近在研习剑器舞,故而想向侍郎献舞赔礼,只是她学艺不精,才引得侍郎误会。”
见封逢木面露怀疑,孟得鹿回头软语温言好生相劝,终于从战栗的小瞳手中哄下佩刀,手持利刃舞动起来。
刀影傍身,晃得人眼花缭乱,远处似随风传来画角声声,鼙鼓阵阵,孟得鹿的舞姿时急时徐,急时如两军阵前厮杀,落花流水,徐时又如世外高手夜探峭壁,峰回路转。
正在封逢木看得忘情时,孟得鹿已挥舞佩刀,快步逼近!
封逢木猛地失神,正要招架,孟得鹿却在擦身而过的一瞬反手将佩刀还入他腰间刀鞘,毫厘无差!
静寂片刻,掌声与喝彩方如炸雷般响彻内厅!
漫香急忙顺情讨好,各位宾朋也好言相劝,封逢木脸上的阴云才逐渐消散。
“罢了罢了,若不是我日后要在这蕉芸轩宴请贵宾,办一件大事,今日之事端不可就此罢休!”
小心翼翼地走了封逢木,婵夕旋即下令,“‘鸾羡会’延期举办,到时得鹿以剑器舞上场应赛。”
笑容僵在众姐妹脸上,目光如利刃一般从四面八方刺向来!
孟得鹿苦着脸推辞,“弟子今日之举不过是为救小瞳,暂解危急,弟子性情散漫,对头牌之位毫无兴趣,师父就饶弟子偷个懒吧。”
婵夕语气冷冷,“这是命令,不由得你有意无意。”
漫香今日方知孟得鹿舞艺超群,只是一直在刻意韬光晦迹,本已觉得抄到了宝贝,听闻婵夕的建议更是十二万分赞同。
“就是就是,多一个人上场,咱们就多赚一份钱,大不了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