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张义终于跟随着使团回到了析津府。
“爷爷,小子想死你了。”刚跑进萧府,张义就一把抱住等待许久的寿喜。
寿喜眼眶一红,挣脱开对方的双臂,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嗯,倒是胖了一些,个头好像也长了点。”
张义下意识的看了下左右,低声说道:“爷爷,小子这次去宋国,发现个大宝贝。”
说完,就跟献宝似的,掀开一只木箱,把酒坛子抱了出来。
“哈哈,老夫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酒啊?”
张义一边拉着对方往后院走,一边低声说道:“爷爷,这酒可是和您以往喝的不一样。”
寿喜眼含笑意的问道:“怎么不一样,跟老夫念叨念叨。”
“容小子卖个关子,一会儿见到了老爷,小子再跟您说。”
寿喜爱怜的打了张义一巴掌:“还学会耍怪了。”
书房
萧思礼看着桌子上的一尺高的大酒坛子好奇,疑惑的看了一眼寿喜。
寿喜转头对张义说道:“小子,老爷你也见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义先向萧思礼躬身行了一礼:“请老爷恕罪。”
说完,这才抽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去撬酒坛上封泥。
在萧思礼看来,即使于则成这小子不说这句话,直接亮出匕首,他也不会怪罪。但是,有了这句话打底,再抽出匕首,心里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这代表着那小子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心念及此,萧思礼与寿喜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
随着酒坛上的封泥被一点点的揭开,一股刺鼻酒气,也从酒坛里飘了出来。
萧思礼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好霸道的香气。”
寿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说明这小子带回来的东西,自家主子还是很喜欢的。
片刻后,坛口彻底被打开,残留的泥渣也随之清理干净。
不待主仆二人吩咐,张义将匕首插回靴筒,又在一旁的桌子上找了个杯子,端起酒坛就倒了一杯,也不跟主仆俩客气,举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喝完,他将酒杯一放,吐了口酒气才像突然想起什么,立即躬身施礼:“老爷恕罪,小子一天没喝水了,一时忘了规矩。”
萧思礼怎能不理解对方的心思,当即朗声大笑。
寿喜脸上的笑意更盛,反手给了张义后脑勺一巴掌:“一边待着去,就你这臭小子心眼多。”
张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仅没有闪到一边,还抱起坛子又给主仆二人各倒了一杯,这才闪到一边。
寿喜端起酒杯对萧思礼说道:“主子,老奴不恭了。”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萧思礼先拿起酒杯看了一眼清澈的酒水,也举起杯子,将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净。
霎时间,从嗓子到肚子就如有一条火线在燃烧。那团火瞬间又扩散至四肢百骸。全身仿佛被涤荡过一般,传来一阵阵温热感,使得整个身体渐渐被一股宽松和愉快的暖流所包裹。
良久过后,萧思礼才不舍的吐了一口酒气:“呵~,舒服啊。”
随即,就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张义:“则成,这酒哪儿来的?”
张义早已想好了说辞:“回老爷,这酒的制酒之法是小子从一个落魄书生那里买来的。”
当即,他就把自己编的故事讲述了一遍,如何巧遇落魄书生卖酒,宋人却不懂得欣赏,自己品尝后,觉得咱们辽人应该喜欢,就花了三十贯,直接买了制酒的法子说了一遍。
临了,张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子私下里算了一下,咱们析津府一升米是十五文。五升米就能出一大坛酒。这一坛酒怎么都能卖两百文吧?就是接近三倍的利润。”
此时,他突闻耳后生风,还没来得及躲闪,“啪”后脑勺就是一疼。
寿喜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败家小子,算的什么瞎账啊,滚一边去。”
“哦。”张义缩了下脑袋,委屈巴巴的往旁边挪了挪。
寿喜觉得不解气,还白了对方一眼。
“主子,您别听这小子瞎咧咧。老奴觉得这么好的酒,要是放到市面上,八百文一坛也会有人抢着买。”
萧思礼脸上的笑意更浓,点了下头:“唉!这才对嘛,这么好的酒卖两百文?那不亏死了?”
寿喜这才回头,仰怒的对张义说道:“小子,等什么呢?还不快把制酒之法献出来?”说完,还给对方使了几个眼色。
不待张义说话,萧思礼此时倒端起架子了:“你个老奴才,那是则成学来的手艺,怎可轻易送给他人。”
张义见主仆俩演戏,自己也只好配合,当即面带歉意的说道:“老爷,小子买制酒之法的时候就想好了,这是替老爷花钱买的,您没怪小子乱花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寿喜又接过话茬,讨好的说道:“老爷,您看在老奴的面子,就别怪罪这不懂事的小子了。”
萧思礼这才朗声大笑:“哈哈哈,好!好!则成啊,回头去账房那里领三百贯的赏钱。”
接下来的一幕,让张义看了都想掩面而逃。主仆二人竟然像个奸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