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算给吗?”于谦不咸不淡的说。
“你们不要,我们怎么给?”
“你们给,我们当然要!”
“你……!”
粗犷汉子被噎得直翻白眼儿,他发现事情远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这位大明的尚书似乎对自己皇帝并不是很在意。
搞什么啊?
不是说,汉人的皇帝崇高无比,万万人之上的吗?
“还能不能谈了?”粗犷汉子冷哼道:“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好!!”于谦愤然起身,“既如此,那便战!!!”
于谦似乎比他还生气,哼道:“我大明有百万雄兵,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粗犷汉子有些怂了,他是来要钱的,可不是来宣战的啊。
“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大明朝廷先出两百万两。”粗犷汉子道,“你们先亮出诚意,先弥补我们的一小部分损失,至于以后……我们要大明的皇帝也没太大用处,太师会考虑的。”
于谦微微摇头:“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否则免谈。”
“¥……”
这次,于谦不用听翻译,也知道对方是在骂他,但他并不在意,依旧老神在在。
许久,翻译捡好听的说:“这位尚书大人,我们现在是在商谈,我们能来就代表我们是抱着以和为贵的态度,你们也应该亮明态度才是。”
于谦一副爱咋咋地模样:“态度就是这么个态度。”
粗犷汉子:“≈¥……”
“看来我们是谈不下去了。”于谦起身道,“使者还是回去跟你们太师再商量商量,亦或让你们太师亲自来一趟。”
不待粗犷汉子说话,于谦接着道:“回吧,你们回吧。”
“嘭——!”
粗犷汉子一拳捶在书案上,直接给捶出个大洞,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蹭蹭蹭……’十余名衙役冲进来,官刀出鞘,虎视眈眈。
于谦神色冰冷:“怎么,要动手?”
粗犷汉子怒不可遏,但还真不敢动手。
他郁气难消,大明这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两个的,都不把皇帝当回事儿,就不怕我们撕票吗?
“老子要和其他官员谈。”
“抱歉,这个你们没的选。”于谦摇头:“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商讨出一个价格,然后把皇帝送还回来,大明会守诺付钱;
二是开战!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你若拿不定主意,可回去跟你们太师汇报。”
于谦十分强硬,他知道鞑靼不敢杀朱祁镇,顶多就是让他吃些苦头。
为了大明,皇上应该能理解……于谦心里想着,转眼瞧见粗犷汉子正在死死盯着他,登时就怒了。
“你瞅啥?”
“……”粗犷汉子咬牙道:“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到底是在大明地盘儿上,粗犷汉子不敢胡来,主要是于谦一看就不好惹。
惹怒了对方,万一人家把他杀了,他也没地儿说理去,太师不会为给他报仇,杀掉大明皇帝。
“不送!”
…
粗犷汉子出了城,这才猛地回过味儿来,自己连饭都还没吃呢。
不过,他也不饿了,气都给气饱了。
他娘的,大明欺人太甚!
粗犷汉子气急败坏,想领着三千人劫掠一番泄愤,但想到太师还等着回信儿,且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耽搁,便招呼手下急急往回赶。
三千人即便敞开了劫掠,又能劫多少?
~
于谦怒怼鞑靼使者,对方愤然离京的事情很快传开。
霎时间,跟于谦立场鲜明的官员死命攻讦,弹劾于谦不顾皇帝死活。
本就混乱的朝堂,更加混乱。
朱祁钰对于谦印象挺好,帮着说了两句话,结果捅了马蜂窝,被人阴阳怪气的影射他心怀不轨。
朱祁钰哪里遭得住,很快就败下阵来。
告状告到孙氏那儿,但孙氏却选择冷处理,并未治于谦的罪。
孙氏很精明,她看得明白大势。
这种情况下,尽快推大孙子上位才是最紧要的事。
鞑靼随时都可能打过来,张辅已经没法用了,其他人又怕事儿,于谦虽然讨厌,但他不怕事,敢担担子,能力也是上乘,又有吏部王直、京营杨洪对他马首是瞻,万不能治罪。
但大多数文官并不这么想,他们只知道再不遏制于谦,以后他们将活在于谦的阴影下。
倒不是他们不能容人,而是于谦跟他们完全不一路,几乎处处针对,他们自然不愿让于谦成为权臣。
鞑靼还未来犯,朝廷却自己先乱了起来,如此情况,真可谓是亲者痛,仇者快!
于谦满心愤懑,不由想起李青走时留下的六字真言:
“用重典,做减法!”
…
漠北草原。
这么多日的行军,距离鞑靼部没多远了。
脱脱孛罗还是没能将朱祁镇控制在自己手中,不过,他不急了。
马上就到自己地盘儿了,李青再厉害,又能如何?
反正明廷也不知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