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林夫人却是对身边的景色没有生出一丝欣赏的兴趣来。
“夫人,一会儿见到了小姐,您可不能失态呀。”
“是。”罗宝林十岁就到了林夫人跟前,被她当作亲女儿一般疼爱,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她,林夫人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激动。
下了马车换乘小轿,林夫人见是罗宝林身边的侍女来接,一路上都在问她在宫中过得如何。
走进宫殿之后,林夫人只觉得略微有些冷清,尤其是宫殿四周都种满了竹子,风一吹过发出窸窣的声音。
“臣妇见过宝林娘娘。”
“舅母起来吧。”
林夫人还未抬头,只听到她的声音不像是病重的样子,放心了大半。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林夫人在惊诧中抬头,见到了一个美艳的陌生女子,罗宝林神情复杂地站在她的身边。
“这……”
“舅母,这位是贵妃娘娘。”
林夫人大惊,她曾听自家夫君说起过这位来自大凉的贵妃娘娘,顶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却还是被迫嫁到了大夏和亲,如今乃是宠冠后宫的人物,深得圣心。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
“林夫人快快起来。”姚纨懿一脸和善,与殿内这暗沉沉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臣妇不知是贵妃娘娘召见,失了礼数,还请娘娘恕罪。”
姚纨懿见林夫人仍然跪在地上,便给川梓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小碎步上前使了巧劲儿将林夫人扶了起来,安置在一旁的软椅上。
“这事本就不怪林夫人。”姚纨懿示意罗宝林也坐到她的身边,好让她情绪安稳。
“这次借罗宝林的病宣召林夫人进宫,主要是想问问罗夫人的事情。”
林夫人大惊失色,吓得连手中的绢帕都掉落在地。姚纨懿见状就知道其中定有内情,而面前的这位林夫人也是知道不少的。
“只要林夫人如实回答,本宫绝不会为难你。”姚纨懿如今可是把恩威并施这一套用得极为顺手,“当然也会保罗宝林在宫中的日子无虞,毕竟林夫人也知道本宫身后的靠山。”
林夫人诺诺地点头,有些磕巴地说道:“不知道娘娘想问些什么?”
“比如,她在罗宝林之前是否还有过身孕?”林夫人老实回答:“确实有过,与太后娘娘的身孕差不了几天。”
“那孩子呢?”
她微蹙着眉头,仔细回忆:“当年二妹乃是外嫁,过门不久便有了身孕,深得夫家喜爱。后来适逢公公的大寿,二妹就在妹婿的陪伴下回家小住,当时太后娘娘还是贵妃,就下旨宣她进宫叙旧了。午后进的宫,就在日落时分宫中快要下钥的时候,有人到府上传话说娘娘和二妹被惊了胎,马上就要生产了。
我们只能在府中等候消息,当真是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第二日一早,宫里来人报信,说娘娘产子,二妹丧女,伤了身子得要休养几日才能出宫。
妹婿自然是十分伤心,在家中苦等了五日才盼到二妹被送回来。她小脸惨白得很,手里死死抓着一张襁褓,连睡着了都不肯放手。不说话,不进食,我们总想着她是被丧女之痛打击到了,才会这般的。”
“后来呢?”
“后来二妹就跟着妹婿走了,再也没有回家来,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有人走动,谁料想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她刚出宫的那几日,除了不说话不进食之外,可还有其他异常?”
林夫人开始努力回忆,从二十多年前寻找蛛丝马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思忖半晌才尝试开口:“没有,妹婿怕她伤心过度,就不让侍候的人提起那个可怜的孩子……
但有一次,二妹突然动怒,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个稀碎。臣妇问了下人,说是那天陛下因为贵妃产子龙颜大悦,赏了不少东西送到林府,下人没见过这个排场,可能在窗下议论了娘娘和新生的皇子两句,二妹就闹了这么一出。”
姚纨懿点头,突然转了话题:“罗夫人长什么模样,跟太后娘娘可像?”
林夫人不知道姚纨懿为何会问到这个:“二妹与太后娘娘虽不是一母所出,但容貌上确实十分相似。”
但罗宝林与岳稚垣却并不像。
“臣妾长得更像父亲。”
罗宝林自然知道姚纨懿心中所想,低声说道。
林夫人所说的这些并非是直接证据,心中的疑云反而更大了些,可是距离当年的真相还是太过遥远了。
就在几人陷入沉默的时候,林夫人却突然说道:“二妹二度生产之后,曾派罗府人来金池城送喜信,其中夹了一封亲笔手书予臣妇。”
“手书上说了什么?”
“只说此次产女历经生死,所幸孩子身子康健。爱女在怀,让她更加思念多年前无缘的那个孩子,尤其是两人身上竟都有同样的胎记。”
胎记?
姚纨懿伸手抓住了罗宝林,问道:“你身上有胎记?”
罗宝林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封手书的存在,怔怔地说道:“是,臣妾后腰处有一枚弯月胎记。”
后腰处!弯月!
姚纨懿与岳稚垣夫妻同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