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虽然没有脑袋,但身上的打扮装饰,宋玉却再熟悉不过!
他腰间挂的青麟玉佩,不正是自己当时送给张剑的吗?
那跪在身边的妇人,宋玉眉眼微缩,心里苦涩。
只怕便是张剑的夫人了……
只是这夫人面容憔悴,眉宇间悲苦凄凉。
但却看着丝毫没有眼泪?
宋玉深吸一口气,缓缓上前。
“可是张剑的夫人?”
跪在尸体边上的女人徐徐抬头,眼神间的沧桑近乎将人吞噬。
她只怔怔的跪着,抱着怀里尚在襁褓里的孩子一动不动。
她目光呆滞,鬓边的白发随风晃动。
“你问这个做什么?”
身边忽然有人问道。
宋玉看向身侧人有些疑惑:“怎么?这都问不得?”
那人一听很是无奈的摇头晃脑。
“你可别提了,你没看她连眼泪都没有吗?真是造孽啊!!!”
宋玉越听越是觉得怪异。
“这是何意?为何这样说?”
“难道不是夫人流干了泪?”
……
那人闻声顿时一阵冷笑:“要真是这样倒好了,至少人还能好生宣泄!但你眼下看看,这么些人在这里看了数日,这妇人,可是滴泪未落!”
宋玉心里微颤。
“这是,何故?”
男人摇头唏嘘道:“阁下是不知道,听人说,是上面有人传了消息出来!此人乃朝廷罪人,枭首示众,若是其亲属家眷流泪,便要同样被处以极刑!是以,想来这夫人也是为了孩子吧?唉——可怜人啊!”
宋玉听的浑身阵阵冷汗,他没想到,竟然连人的情绪,也能剥夺?
他走上前,站在张剑身侧蹲下。
“夫人?”
女人呆呆站着,像是一尊木偶。
宋玉叹了口气才低声说道:“在下知道夫人伤怀,只是子安乃侠义之士,若是让他知道人去之后夫人这般不爱惜自己和孩子,他定然伤心……”
女人似乎听到了丈夫的名字,缓缓侧身。
红眸之中寂冷一片……
“你,认识,子安?”
宋玉闭上眼,郑重颔首。
“是,张剑,是在下好友!”
女人点了点头,视线之中闪过一抹戏谑。
“多谢先生前来探望,只是不能上香,有劳先生了,妾身此时不便招待,先生且自便。”
宋玉并未起身,仍是蹲在女人身侧。
“夫人,逝者已逝,难道夫人要带着怀中的襁褓婴孩随了子安去不成?事已至此,夫人何不振作起来,想着以后如何为了子安报仇雪恨?”
女人身子一震,睁着的眼睛满是血色。
“报仇?雪恨?”
她似乎觉得可笑,只冷冷道:“先生当真是会玩笑!”
女人跪着,身上似是染了寒霜般沉重。
她伸手指着地上干了血迹的尸体。
“先生看看,我夫君身亡!我乃遗孀,却连一滴泪都不能流,何来的报仇雪恨?”
她仓皇坐下,一身冷色。
“先生,太看得起我了……”
“夫人不必——”
“欸欸欸——”
正当宋玉要开口劝解,忽然周围围上来一群官兵。
为首之人上来便推开宋玉,只嚣张的一把刀架于颈侧!
“商氏!你可知罪?”
女人呆滞的跪着,像极了风霜下无处可去的鸟。
“知罪?你们不让我落泪,我可一滴泪都没落下,这也有罪?”
“呵呵!”
那官兵冷笑一声,用刀背狠狠敲打着女人肩颈。
“这样当然无罪!可你方才口中喊的,可是此罪人的名讳?”
“名字也不能喊?”
“天啊,真氏造孽!”
“这不是活生生的要把人逼死吗?”
……
周围众人小声唏嘘,宋玉站在一侧冷眼观望!
“住口!”
那为首的官兵盯着周围众人呵斥道:“这可是上面的口令!怎么?哪个不怕死的还想来试试家破人亡的滋味?”
他擦拭着刀刃,像极了伤口上嗜血的恶鬼!
“正好,老子手上的长刀许久没开刃见血了……”
人群之中唏嘘声渐止,谁都不敢多加议论。
女人缓缓抬头,眉眼间悲愤交加,她瞪着官差,满身狼藉。
“哈哈哈,好大的官威,当真是好大的官威!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如此恶人,老天果真无眼,竟然能让你们这些狗官存活人世!”
她似乎崩溃在即,浑身颤栗着抱紧了怀中的婴孩。
“杀了我!杀了我更好,我就算是变成恶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狗官,我也要砍下你们的头,让你们的双亲家眷在一旁看着!!!”
说着女人竟然起身直冲一侧的木柱上撞去!
“唐奕!!!”
宋玉惊呼,身边瞬间窜出一道身影。
唐奕几个转身迅速挡在木桩之前。
“砰——”
女人一头撞在唐奕胸前,虽未重击,却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