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微脑子转的飞快,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也是最容易掌控的。
端看怎么操作。
萧临风定定的看着她,她的表情变来变去像是开了颜料铺,非常有趣。
他不动不开口,属下也不敢动,犯人们自然也定住不敢动。
就这样,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知微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我替他交赎罪银。”
本朝有赎罪银,就是准许犯人缴纳高额罚银赎罪。
像这种涉及银钱的,通常是十倍赎罪。
周鸿烨贪了二百两,就要补上二千两脱罪。
对宁知微来说,钱能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她有钞能力!
这话一出,所有犯人齐刷刷看过来,羡慕,嫉妒,眼红。
不是吧?不是吧?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轮到自己头上?
周鸿烨眼睛瞪直,不敢置信,“您……刚才说什么?”
他一定听错了,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帮他出赎金?
宁知微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萧临风,“这是二千两。”
她曾经跟周鸿烨共过事,此人心思重,偏激固执,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极讲信义,知恩图报。
她救了他,不管将来如何,他都不会对她动手。
萧临风眼神沉幽如海,“静宁县主,你考虑清楚,值吗?”
花二千两砍断对家的左膀右臂,太值了,好吗?宁知微还找了一个像样的理由。
“孝顺有责任心的人,不算太坏,还有救。”
萧临风挥了挥手,手下将周鸿烨绑着双手的绳子砍断。
周鸿烨如置身梦中,恍恍惚惚,直到这一刻,还没有真实感。
他真的死里逃生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姑娘救命大恩,还未请教恩人芳名。”
宁知微摆了摆手,没有告知姓名,“以后,好自为之。”
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背影潇洒如风。
主动凑上去招揽,落了下乘。
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才是最高明的战术。
若有心,自然能打探到她的名字。
萧临风沉默半晌,跟了上去。
周鸿烨怔怔的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她是谁?”
谢同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那是前大将军府的五小姐,如今的静宁县主,宁知微。”
“你的运气真好,被县主救了。“
静宁县主,周鸿烨无声念着这四个字,一双黑眸渐渐有了光彩。
刚回京城的锦衣卫好奇的八卦,”县主为何救他?“
这也是所有犯人想知道的。
谢同城对宁知微的印象特别好,大气,豪爽,仁义,有担当。
谁能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县主可能自伤身世,听不得病母弱妹这几个字。”
“唉,县主太不容易了。”
刚回京的锦衣卫没有赶上第一波瓜,“怎么不容易了?”
谢同城立马来了兴趣,将宁知微的身世和个人经历八了一遍,又说起她凭一己之力为宁家洗清冤情,力挽狂澜,救宁家女眷出天牢。
还将害了宁家的幕后黑手都弄死了,一波又一波,说的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说这此时,他还不动声色的瞥了周鸿烨一眼。
周鸿烨耳朵竖的高高的,默默听着,越听越震惊,怀疑在听天书。
“真的假的?”
谢同城可不希望宁知微的二千两银子扔河里,不动声色的帮腔。
“你不信可以去问别人,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满京城谁不钦佩静宁县主呢?”
他是亲眼见证整个过程,深深的被宁知微的孤勇打动。
锦衣卫也是人,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他们也希望有这么一个在困境中拉自己一把的亲人。
“眼下,她特别不容易,家中无男丁,她一个人独撑门庭要护住那么多女眷,偏又得罪了那么多人,日子看着风光,其实并不好过。”
周鸿烨心里一动。
谢同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你遇到她是福气,赶紧销了案走人吧。”
第二天早晨,宁知微醒来梳洗完,出了房间下楼,刚在大堂坐下准备吃早点,手下就走过来。“家主,有人要见您。”
是周鸿烨来了,他身上衣衫沾着湿气,似乎在同福客栈外站了一宵。
宁知微嘴角微微上扬,比她想像的要早些。
“是你?有事?”
周鸿烨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挣扎,在犹豫不决。
宁知微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吃了吗?”
周鸿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头。
宁知微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下一起吃吧,小二,点菜。”
周鸿烨脑子乱哄哄的,怎么能跟名门贵女同桌吃饭呢?
没有这个规矩,也不合礼仪。
他也不配。
“要十根油条,十个肉包子,两碗豆腐脑,我要咸口的,你呢?”宁知微问的太自然,亲切如自家友人。
“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