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忐忑不安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容靖的心,他扑通一声跪下,“娘,孩儿不孝,这些年没有承欢膝下,是孩儿不孝。”
一声娘,让长公主的眼泪刷的下来了,一把抱住他,失声痛哭,“孩子,是娘不好,是娘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流落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
她紧紧的抱住,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赎。
容靖感受到了浓烈的母爱,眼眶红了,“娘,我回来了,我终于知道我也是有人要的孩子。”
二十多年的辛酸痛苦全在这一句话里。
长公主肝肠寸断,泪流满面,“是我的错,不,是苏昊之那狗贼的错,我要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若不是苏昊之,她的孩子怎么会流落到外面?被青楼女子收养,被虐待,被伤害,被折辱,想想就气的发疯。
母子相认,抱头痛哭,这一场面让无数人动容, 唏嘘不已。
宁知微无声的叹气,前世他们可没有相认,一个黑化成了大反派,一个城破自杀殉国,母子俩的命运都很悲惨。
今生,母子相认,他们的命运会怎么样呢?
她一扭头就见太子眼神闪闪烁烁,不知在打什么 主意。
这家伙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总想让有本事的人跪在他脚下任由他驱使,可又嫉贤妒能,这会儿恐怕惦记上了容靖。
太子出声劝道,“姑母,你别哭了,你身体不好,要多多保重。”
这提醒了容靖,“娘,别哭了,你要好好的。”
长公主的眼睛都哭肿了,但满脸喜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容靖,怎么也看不够,“好好,我听我儿子的。”
容靖心里一酸,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父母之爱,原来,母亲的爱是这样的。
太子笑容满面的凑过去,“恭喜姑母找回亲生儿子,母子团聚。”
长公主接过宫人手中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喜笑颜开,“多谢太子。”
太子深知长公主在父皇心中的份量,她的一句话,比别人的百句千句都管用,如果她愿意帮着自己夺嫡,胜算更大了。
他看向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容靖,没想到你是我的表哥,我太高兴了,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好亲切,好想亲近,以后我们多多相处,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容靖的能力和才华有目共睹,若是有这么一个人辅助自己,那是如虎添翼,大位指日可待。
容靖是何等聪明之人,也深知诸位皇子的性情, 太子一开口他就猜到了用意,“臣不敢。”
太子既然起了招揽之心,自然不遗余力的拉拢,“表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大理寺卿的位置一坐就是多年,深受父皇和百姓的信任,我相信, 以你的能力迟早要入阁的。”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引的萧临风频频侧目。
宁知微在心里冷笑一声,太子是故意的,既想用又提防,真的是一言难尽。
容靖忽然说道,“我好不容易找到母亲,想多陪陪母亲大人弥补这些年的时光,所以,我打算向皇上请辞,允我辞去大理寺卿一职,回家侍奉母亲。”
这一惊雷让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不想当官了?
太子不禁急了,“表哥,你侍奉姑母跟你当官并不冲突啊。”
容靖不为所动,“我这就写一份奏折,请太子代为转交。”
他要来纸笔,当众书写奏折,一气呵成。
太子没想到他真这么干了,捧着奏折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又劝了几句只能走了。
林静姝快步跟上,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宁知微一眼,眼神微闪,全是志在必得之色。
有了太子撑腰,凤凰楼不卖也得卖!
礼亲王也走了,却把季氏留下了。
长公主喝了半杯茶,情绪稳定下来,“萧大人,有苏昊之父子的消息吗?”
萧临风微微摇头,他刚回京城,还来不及梳理。
容靖看向瘫软在地的季氏,“这个女人对苏家父子来说是特殊的。”
聪明人之间不用说的太明白,一点就透。
萧临风拱了拱手,“我明白了,告辞。”
他示意手下带走季氏,宁知微眼珠一转,连忙跟上,“等一下,萧大人,我跟你一起走。”
她有事找他。
“长公主,容大人,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容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靖儿,靖儿。”
容靖回过神,“娘,您说什么?”
长公主眼睛发亮,“你喜欢她?”
她也很喜欢宁知微,两人的脾气合得来,难道她们真的有婆媳的缘分?
容靖不假思索的否认,“没有,我曾经向皇上说过,高僧曾经为我批命,天生孤寡命,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我此生只想一展抱负,留名青史,无心儿女情长。”
他不能把宁知微卷进来,她已经够难了,凭一己之力在皇上的猜忌下求生存。
长公主心口一阵刺痛,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克制内敛?甚至连这样的托词都说出来了?这是扎她的心啊。
她的儿子本该是世上最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