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枫哥走多久了?”
办公室内,冯瑶坐在男人曾经常的位子上,签着合同,笔法遒劲有力。
“忘了,”一旁趴桌睡觉的顾倾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着:“好像三四天了吧……有什么问题要他解决吗?我可以给他打电话……”
“不用。”
冯瑶婉拒,犹豫了一下,接着又问道:“顾姐,你下午有事吗?”
“有啊,要睡美容觉,怎么了?”
“我手上还有个单子要忙,你下午帮我去趟枫哥家吧,”冯瑶放下手机,上面的聊天记录赫然写着拜托两个字:“去看看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
顾倾驱车前往。
进小区,上楼,敲门。
无人应答。
女人嘴唇微撅,心道某个小疯子真是难为人,让她来看又不给钥匙,怎么可能不锁门……
把手一动,咔哒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顾倾随即呆立当场,久久不得动弹。
屋内一片狼藉,泥土与玻璃渣随处可见,些许露出的地板上留着一条条深黑色的干涸血迹,几个腐烂的水果落在角落不知被放了多久,早已长出了绿色的毛发。
那株长势过好的仙人掌也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破碎的陶瓷花盆和满地的深绿色汁液。
家具被掀翻,窗子尽数破碎,零星的光从破碎的窗帘中探过身子,也如女人一样站在原地,难以置信。
无法想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空气中的腐烂气息让顾倾有些皱眉,但她还是闯了进去,为了……
“小夕!你在哪!?”
她之前来过颜枫家里,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她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找寻着。
越过脚下的脏乱,女人就近来到陈夕的房门前,推开,进入,视线在一片狼藉中找寻生命的迹象,很可惜,眼前就只剩下一只被掏空了的玩偶熊,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凝视着她。
她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恐惧,退了出去,又连忙走向了主卧,那是颜枫平时居住的房间。
推开门,令她感到讶异地是,这间屋子内的环境却不似外界那般脏乱,甚至还很干净,只是地板上留有一串由泥土与干涸的血迹共同绘制而成的脚印,方向是……
颜枫的衣柜。
顾倾走了过去,尽可能将步伐放的轻一些,捂着嘴巴,努力不在脑海中幻想可能会出现的最坏结果。
手掌覆上把手,缓缓拉开柜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件男人的衣物,古板,老旧,千篇一律。
而衣物下方,正蜷缩着一只受了伤的猫儿,双眸紧闭,长发上沾染了不知多少泥土与棉花,本该白嫩的爪子却带着道道狰狞恐怖的伤疤,连同泥土与瓷器一起嵌进血肉,顾倾甚至不敢想那会有多疼。
“小夕,小夕?你怎么样?”
女人连忙低下身子跪在地上,查看起对方的生命体征,万幸的是陈夕现在还活着,只是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当前的首要目的是把对方送去医院,但是顾倾却并没那么选,而是拿出手机拨打某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对方是个声音沉稳的中年女性。
“怎么了,大小姐?”
“王姨,”顾倾急道:“我这有个孩子,她……受了些刺激,现在状态很不好,身上有伤口,可能已经感染了,你现在就带两个人来一趟吧,地点在……”
…………
室内打扫完毕,中年女人走出房间,摘掉口罩,看向满脸担忧的顾倾,道:
“这孩子身体没什么大碍,伤口清理完毕,大小姐,您目前可以先放心了。”
“真的吗?”顾倾接着问道:“王姨,你确定小夕她真的没问题吗?我刚刚无论怎么叫她她都没反应,是不是昏迷或者是休克了?”
对此,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接着眼神中露出些许疑惑,道:
“这也是我想和您说的,按照检查来看,这孩子并不是没有意识,也不是因感染导致的高烧无力……”
“考虑到可能会出现长时间未能进食导致的过度饥饿,我刚刚给她用了带来的葡萄糖,但目前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甚至就连清除创面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像只是……在逃避现实……”
“您说这孩子经历了很大的打击,我想可能就是有这个原因在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托朋友联系一下相关问题的心理咨询师……”
此话一出,顾倾眉头紧皱,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大小姐。”中年女人看了眼手表,接着说道:“老爷那边还在等着我回去交差,我也就不多耽搁时间了,如果有需要,随时电话通知我就好……”
…………
送走医生,顾倾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心里把某个王八蛋狠狠地骂了一通之后,她方才小心翼翼地重新走进房间。
此时的陈夕正躺在床上,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哪怕这几个月吃胖了不少也难以掩盖她此刻的脆弱,整个人了无生机,像是只凭借着一旁吊着的半瓶葡萄糖续命。
视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