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老沈的女儿?”
妇人打开门,整个人都走了出来,仔细打量着傅东篱,“我记得老沈他闺女不长这样啊?”
傅东篱心知她说的是谁,应该是傅玉珠,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我们之前是抱错了,傅玉珠如今是傅家的女儿,已经认祖归宗了。”
“哟!”
妇人惊了一声,拉着傅东篱进了院子,“我说呢,之前从未见过你,这举止样貌身段儿,哪儿像是我们村的人呐。”
“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日后跟着老沈怕是有苦日子了,那丫头倒是享福了。”
傅东篱跟在身后,“是我白占了傅玉珠十几年的人生,已经很幸运了,而且我父亲他人很好。”
父亲?
妇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然后才‘嗐’了一声,“你们读书人是不一样,讲话都文绉绉的,爹就爹呗,还父亲!”
这话说的,傅东篱脸颊一红。
屋内听到动静,有人走了出来,“娘,谁啊?”
少年十三四的年纪,皮肤黝黑,却长得身强体壮,五官周正,穿着粗布麻衣,上头的袖子挽着。
“老沈家的闺女。”
少年猝不及防地和傅东篱对上,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手足无措,“你…你是,我之前见你,好像不长这样。”
“她不是沈玉珠,叫……”
妇人看向傅东篱,傅东篱朝着少年微微颔首,“叫我东篱就好。”
周沂看着少年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往前两步,将傅东篱挡住。
妇人领着傅东篱进了柴房,里面刚烧了水,“我这刚淘了米,蒸饭简单得很,你就往里面放两瓢水,上锅蒸就行。”
“我现在正好要切菜,你跟着我学,看一遍你就记住了。”
说完这话,妇人就开始洗菜,切菜,刀光就那么一闪,傅东篱觉着也就眨眼的功夫,菜都切完了。
紧接着锅里热少许油,菜往锅里一倒,随便翻炒了几下,放点盐巴,就出锅了。
“这个是山上的野菜,一炒就熟了,要是肉就多炒一会儿,肥肉能熬出油,所以不用放油。”
“咱们啊不比这个府那个府的,柴米油盐样样都贵,老沈成天也没个正事儿,赚的银子少,你们父女更得精细着点用。”
傅东篱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多谢大娘。”
“客气啥,左邻右舍的,你就叫我王婶儿就行,你这个闺女长得真水灵,比之前那个好看。”
王婶儿说完,‘啧’了一声,“主要是你这丫头比那丫头懂事儿,日后老沈可就靠你了,有啥艰难的你来找婶子,还有你大壮哥。”
大壮哥?
傅东篱想到刚刚在院里见到的少年,应该就是他吧。
“好的,多谢婶子。”
这边傅东篱主仆和一条狗正挤在灶台前学做菜,那边沈云归睡眼朦胧地从炕上坐了起来,似乎想起昨儿好像家里来了人。
屋内的周沂不见踪影,沈云归从炕上跳了下来,奔着北屋就去了,抬手敲了敲房门,“臭丫头,起来没?”
屋里面没有动静,沈云归粗眉顿时皱在一起,“你不说话我可进来了!”
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屋内早就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连丝人气儿都没有。
沈云归垂下手,好半晌走了出来,重重地将门一关,“他娘的,走就走,都走了才好!”
“反正老子也不想养!”
“之前养了十一年的闺女,还不是说走就走,如今来了这个细皮嫩肉的,更留不住。”
骂骂咧咧的沈云归走出屋,“阿黄,今儿怎么连你也没动静?”
院子里空荡荡的,沈云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出口成脏,“艹!”
“这该死的臭丫头,还他娘的不如沈玉珠,把老子的阿黄都给偷走了!”
傅玉珠走之前,沈云归家里还没这么穷,毕竟是养闺女,养的在糙也不可能让人饿肚子,手里还算有些余钱。
没想到傅玉珠走就走,把沈云归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几两银子也全拿走了,整个家徒四壁。
当时傅玉珠逃跑,沈云归坐在门口呆坐了整整一日,喝得烂醉如泥,还是村里人给抬进去,不然大半夜冻都要冻死。
等沈云归醒了以后一想,算了,孩子养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找根绳子,把闺女绑起来吧?
钱没了,他一个大活人再去赚呗,本来那些钱就是给闺女的,但是阿黄不行,阿黄是他养了十几年的狗!
这特么死丫头把他狗给偷走了……
沈云归彻底坐不住了,打开院门就要冲出去找狗。
傅东篱怀里抱着刚刚王婶子送的两张贴饼子,正好看到沈云归拿着棍子怒气冲冲的出来,吓得手里的饼都要掉到地上。
周沂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直指沈云归的面门。
而汀兰更是一个健步冲上去,双臂挡在沈云归面前,“你敢动我家姑娘,我和你拼命!”
“汪汪嗷~”
阿黄扑到沈云归的脚边,开始满地打滚撒娇。
沈云归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