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大人这是在审案子?”
奚玉景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眸光略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马文浩,然后便抖了一下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傅文睿看着奚玉景,眉心顿时皱成一团,“郡王,此处是县衙公堂,还请郡王到后院稍候。”
奚玉景挑了挑眉,摆弄着手中的折扇,这是他从苏州那边刚买的檀香扇,自带香气,轻微煽动便清香四溢,正是爱不释手的时候。
“无妨,小傅大人审案子,我只旁观就是,并不作声。”
傅文睿脸色有些难看,正准备让衙役将奚玉景撵出去,反正两人现在也都撕破脸了,没什么好顾忌的。
奚玉景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抬眸,“大秦律法可没说不可旁观,便是百姓均可观瞻一二,本郡王不过是从外面到里面罢了。”
“莫不是小傅大人要把我撵到县衙外不成?”
如此厚颜无耻,傅文睿也是说不了什么,当即手中惊堂木一拍,看向跪在地上的马文浩道:“马文浩,本官刚刚说的你可都听清楚了,若有半个字隐瞒,本官决不轻饶。”
原本马文浩都已经神情松动了,可自从奚玉景一只脚踏进县衙的时候,便只觉得浑身战栗,他可没忘当初周天佑是怎么死的。
“回傅大人的话,家中产业一向是父亲打理,小民从未插手,实在是不知情,小民并无半句隐瞒之言。”
“你!”
傅文睿一直盯着马文浩,前面话都说了一半,如今他却突然改口,又怎么会不知道有问题。
下意识的,傅文睿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直把玩着檀香扇的奚玉景,旋即抬手,“今日就到这儿,先将人押下去。”
马文浩很快便被带了下去,奚玉景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这就审完了?小傅大人怎么不对他动刑?”
“只要动刑,他这样的人肯定很快就招供。”
傅文睿真的烦奚玉景这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若非他来,马文浩早都交代了,原本以为贩卖私盐是奚铭主使,如今看,恐怕跟这个东阳郡王脱不了关系。
“郡王有此能力,该去大理寺才对,只当个闲散郡王,岂不是埋没了?”
傅文睿说完,忍不住道:“不然我书信一封入京,让父亲为郡王举荐,皇上看重郡王,肯定会同意。”
“这倒不必了。”
奚玉景站起身摆手,“我这人向来是喜欢热闹,只留在大理寺,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就不劳烦小傅大人费心了。”
“今日我过来就是想问问小傅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将堂兄放出来?”
“毕竟到现在,马文浩也被带回来受审,可小傅大人似乎还是没问出什么来什么,再将本郡王的堂兄关在大牢,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说到这儿,奚玉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周身的气势顿时一变,有些压迫地看着傅文睿,“今日本郡王一定要将人带走。”
“小傅大人若是不同意,可别怪我强闯县衙大牢,到时候便不好收场了。”
傅文睿眉心一蹙,正欲说话,就有衙役慌慌忙忙地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你说什么?”
听到衙役的话,傅文睿只觉得浑身血液凉了一半,“不是请大夫看过伤了吗?”
衙役摇了摇头,“这属下也不知道,原本中午上药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刚才人就”
一旁的奚玉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怎么?可是本郡王的堂兄出什么事儿了?”
衙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这下事情可闹大了,东阳郡王来县衙逼迫县令大人放人,结果人就死在大牢,这可没法解释了。
见两人不说话,奚玉景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小傅大人,我在等你一个解释,本郡王的堂兄现在你到底能不能放?”
“人死了。”
傅文睿看着奚玉景,也知道瞒不下去,目光与奚玉景对视,“中午换药的时候还尚可,刚刚却忽然暴毙。”
“此事一定有蹊跷,我这就去查,一定给郡王个交代。”
“交代?”
奚玉景将桌上的茶盏掷在地上,四分五裂,“本郡王的堂兄不明不白地死在县衙大牢,你拿什么给我交代?”
“傅文睿,此事你休想善了!”
说完这话,奚玉景一甩衣袖离开,朝着身边的侍书道:“立刻驱车去府衙,本郡王倒要问问这沧州知府,一个知县是不是要在永安县只手遮天?”
衙役看着奚玉景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傅大人,这可咋办,惹恼了郡王,咱们都得完了。”
傅文睿收回视线,“先去请仵作验尸。”
他当初虽然对奚铭动了刑,但是却只是伤了皮肉,后面请大夫来看,说也就几日便能痊愈的,怎么可能会说死就死?
“还有今天去过大牢的人,尤其是接触过奚铭的人,包括送饭及给他换药的人,立刻都找来,我要一一问话。”
话吩咐下去,傅文睿便直奔县衙大牢而去,仵作一炷香的功夫便也赶到了,经过验尸后得出结论,奚铭的死是被第二次上刑,活活打死的。
“不可能!”
傅文睿的脸色有一瞬难看,“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