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
衙役将萧宁的回答原封不动地转告:“大人,解元公说他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参加此次的鹿鸣宴。”
沈兴发闻言,原本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瞬间如春风拂过般展开了笑容:“既然解元公身体有恙,不能前来参加鹿鸣宴,那也情有可原,你这趟差使办得不错,本府批准你休沐一日,你下去吧。”
衙役满心惊讶告退,还真让解元公说中了!
实际上,他哪里能够参透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乡试结束后举办的鹿鸣宴,堪称是文道领域的一场盛会。
届时,本地的权贵名流、文道高人都会受邀前来参与。
这文人的聚会,自然免不了吟诗作对的环节,而解元公作为乡试的头名状元,作诗那是必然的。
以萧宁的惊世诗才,倘若他参加此次鹿鸣宴,那这宴会的风头岂不是要被他一人独揽。
这种状况,兵部尚书不愿看到,那些在乡试中输给萧宁的世家子弟不愿看到,他沈兴发更是不愿意!
如今好了,萧宁以生病为由请假不来,他也就无需为此纠结烦恼啦!
与此同时,一队身穿黑甲的骑兵朝着江都城疾驰而来。
在临近城门时,队伍分成两队,一队继续朝着城门而去,一队转向东边的雁荡山。
守城门的校尉远远地瞧见了这队骑兵,连忙上前阻拦。
领头的将领出示了一枚令牌,校尉的目光在接触到那枚令牌的瞬间,神色骤变。
他连忙下令移开护栏,让这队骑兵进城。
等这队骑兵进城后,校尉身边的一个小兵悄悄问道:“队长,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校尉瞪了一眼小兵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说完之后,他望向城门内的目光闪烁。
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招来下属道:“我有紧急军情,需即刻面见知府大人,尔等务必严守城门,不得有误。”
说完,他直奔知府衙门。
沈兴发端坐于知府大堂,听闻校尉的禀报,面上波澜不惊,仅轻轻颔首,示意知道了。
待校尉退下后,他面上的宁静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复杂难辨的神色,还有一些惶恐。
黑羽卫,是兵部直属的一只特殊卫队,全是由武道高手组成。
关键是,这支军队只有兵部尚书才能调动!
而如今,黑羽卫进城,居然没有事先告知他!
沈兴发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这时,奉命看守王家众人遗体的衙役匆匆走了进来:“大人,黑羽卫来了,他们直接接管了王家众人遗体的处理事宜,完全不让我们插手,还……还把我们赶了回来!”
此言一出,沈兴发的心猛地一沉。
事先没有通知他就算了,处理过程还不让他协助。
种种迹象表明,兵部王尚书对他极其不满啊!
沈兴发脸色一阵变幻,取出官印,开始监控黑羽卫的情况。
黑羽卫此时已经将王家重要人物遗体收敛,其余人直接火化,就地掩埋。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跨上马,直接出了城,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这是前往京城?不到王家祖地安葬?”
沈兴发通过官印监测到黑羽卫的动向后,心中惊疑。
尸体不就近葬在祖地,反而千里迢迢运回京城,这是哪门子道理?
圣文大陆的人同样讲究落叶归根,只听说死在外面的族人,运回祖地安葬,却从未听说将祖地族人迁到外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未等他想明白原因,官印上传来的一则消息让他脸色大变:“征调雁荡山驻军,即刻起程,前往魔族战场支援。”
这则看似普通的调令让沈兴发心头大乱,雁荡山驻军驻扎在江都城东边雁荡山入口。
他们有一个重要的职责,镇压雁荡山群寇。
如今撤走了,雁荡山群寇该怎么办?
那里可是聚集了大乾有名的亡命之徒,实力相当强悍,道果境界的强者都有数名!
沈兴发越想越不对劲,连忙通过官印联系兵部熟悉之人打听消息。
得到的回复是:“尚书大人认为雁荡山群寇已经被肃清,不必再派军队驻守。”
群寇已经被肃清?
沈兴发的脸色此时犹如调色盘一般,一阵黑得阴沉,一阵红得恼怒。
雁荡山群寇有没有被肃清?他会不知道!
要知道,这些年来雁荡山群寇之所以能够一直存在,其背后有着怎样的勾结,他沈兴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暗中的联络与密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甚至还参与过。
这些群寇就是王庶之一党豢养的打手,专门替他们去干那些见不得光、不方便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突然,他身体一震,将事情一连起来,他想明白了!
黑羽卫将王家重要人物遗体带走,镇压雁荡山群寇的军队同一时间被调走!
镇压群寇的军队一旦撤离,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肯定会下山!
首当其冲的就是江都城!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