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中一看,晏殊野才不由得哑然失笑,书岸上横七竖八的摆了满桌的书,曲弯弯哪里是还没有歇下,她此时趴在书丛中,早已经睡得香甜了,手里握着的一支笔也蹭到了脸上,歪歪斜斜的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画了几道墨迹。
晏殊野又好笑又无语的摇了摇头,见曲弯弯睡梦中还皱眉稍稍移动了下姿势,知道她趴在桌上定是睡不好,便俯身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可一低头看到曲弯弯面前摊开的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由得愣住了。
这一本书全都是介绍茶花的习性与药用价值的,曲弯弯看过之后,还在上面记录了许多自己的想法,若是她的这些想法得到了证实,也许就能找到克制他体内多年积存下来的毒素的法子!
虽然中毒之源已经找到了,可这么多年的日积月累,晏殊野的体内已经积存了不少毒素,若是不将这些毒素彻底清楚,他日后还是有发病的可能。
为此薛太医自然是毫不松懈的在找寻解决之法,可是让晏殊野没有想到的是,曲弯弯竟然会为了他这般尽力。看着眼前累极睡着的曲弯弯,他的心头不禁涌上一阵暖意。
晏殊野弯腰小心的将曲弯弯抱起放在了床上,又给她脱了鞋子,拿薄被盖上,曲弯弯依旧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看着曲弯弯脸上的墨迹,晏殊野皱了皱眉,她累成这个样子,他有些不忍再叫醒她,可总不能带着这一脸的墨汁睡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起身走到外厅,见守夜的轻云也早就已经倒在椅子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晏殊野皱眉,心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下人。
好在轻云睡得并不似曲弯弯那般沉,晏殊野只轻轻咳嗽了一声,她便立时醒了过来。
见晏殊野脸色微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轻云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好
,“殿下!”
“端一盆温水过来。”晏殊野淡淡吩咐了一声,便转身回了卧房。
轻云早已被惊没了困意,虽然不知殿下大半夜的要温水做什么,可她也不敢怠慢,忙去打了一盆温水送过来。
“放在这儿吧。”晏殊野指了指床头的矮凳,轻云依言将铜盆放下,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曲弯弯是一个什么形象,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晏殊野正亲自打湿了帕子准备给曲弯弯擦干净,闻声面无表情的抬眸看了轻云一眼。
轻云立马心中一抖,收了脸上的表情不敢再有其他的逾矩。她平时跟在曲弯弯的身边随意惯了,没想到一时在晏殊野的身边竟忘了形。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晏殊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拧了帕子去给曲弯弯擦脸。
温暖湿润的触觉太明显,曲弯弯尽管是在沉睡当中,但还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微微睁了睁眼睛,朦胧中看到的居然不是轻云,而是晏殊野在背对着她拧帕子,于是曲弯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唰”一下又把眼睛闭上了。
晏殊野仔仔细细的将曲弯弯的脸上墨汁擦了几遍,总算是完全擦干净了之后,将帕子丢进盆里,瞥一眼曲弯弯,“装睡很有意思?”
曲弯弯犹豫了一下睁开眼睛,泄气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啊?”
晏殊野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起身宽衣。
曲弯弯先前趴在桌上睡了小半个时辰,眼下倒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她自个儿躺了一会,突然又想起来太后说的子嗣一事了。
虽然这事儿她已经糊弄了过去,可保不准太后什么时候就会旧事重提。
她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曲弯弯想了一会儿,觉得不管想晒么法子,都需要晏殊野的配合,她还得问清楚他的意思才行。
她眼下可不想稀里糊涂的
生孩子,可万一他想呢?
晏殊野很快便沐浴完了,因马上就要安歇,便只是穿了里衣,带子松松的系在腰上。
曲弯弯原本是躺着,一看见晏殊野过来,立马起身跪在了床上,态度殷勤的微笑道,“夫君,我来帮你擦头发吧?”
晏殊野疑惑的看她一眼,“有事求我?”
她平时哪有这份殷勤,如果不是有事,从来都想不到对他这个夫君敬重些,今天却这样主动,着实反常。
曲弯弯默默咽下一口血,笑眯眯的说道,“夫君说笑了,妾身伺候夫君不是应该的么。”
晏殊野却不会就此便被糊弄过去,“有话直说,本宫这会儿心情好,说不定会答应你。”
曲弯弯稍一犹豫,立刻正色不悦的说道,“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个样子,我只不过是想对你好一点,你却以为我另有居心,简直是对我一点都不信任。既然这样,你就自己擦好了!”
说罢,气呼呼的转头睡下。
晏殊野却直接又将她拖了起来,将帕子塞进她的手里,“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没事就算了。服侍夫君本就是你的责任,岂能让你就这么偷懒了?快起来替我擦头发!”
曲弯弯要吐血,这什么人啊,她主动要帮忙他怀疑她不安好心,现在她不想干了,他却又非得让她来,这日子有法过?
晏殊野说完便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背对着曲弯弯将一头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