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房门的,悲伤?痛苦?好像也不是,只感觉脑子里空空如也。
“澹台兄长,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沈言溪看着站在院子里澹台明问道。
“告诉你们又能如何?很多事情就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更何况也是月儿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我说。”澹台明低头道。
陆瑾和沈言溪相顾无言。是啊,如果在之前又能如何?不说法理上走不通,难道每一个单相思的女子只要一出家,自已就得接纳吗?那以后还有的完?
感情的事情只要认真,总是掺杂着数不完的矫情,怕对方难过,也怕自已难过。
有时候陆瑾其实也很羡慕那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能人,不走心,便不会如这般痛苦。
“世伯,伯母,全是晚辈之过!”出了门口,陆瑾就走到澹台益中身前致歉。不管有意或无意,都导致人家女儿如今走了极端,这份歉意是应该的。
“瑾儿言重了,这也怪不得你。”澹台益中忙扶起了陆瑾。
澹台月的母亲只在一旁哭泣,澹台明不断地安慰。人家好好的女儿如今却成了尼姑,已经为人父母的陆瑾是能体谅这份心痛的。
“月儿自小就喜爱读书,所以并不像其他人家女儿那般跳脱,大部分的时间不是看书就是作画,性子也冷淡些,见的人见的事也没那么多。”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读书太多了,家里又没让她受过什么苦,脑子里的想法就不切实际。这人世间哪里有纤尘不染的人和事?”
“这个道理她知道的,所以她才拒绝家里的安排,老夫就这么一个闺女,也不好强迫她,便由了她,想着再大一点,应该有好一些。”
“可没有想到遇见了你,那个她以为不可能存在的人,书里的人,梦里的人。可你和溪儿已经成婚了啊,她是我金陵澹台氏的嫡女,又能如何?”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的,直到她从江临回来,就再也没见过什么笑脸,人也越来越瘦,甚至还大病了一场。”
“也许就是在你昏迷那一个月的去了太多的寺庙,就已经结下了现在的因果。醒来后就执意要出家,我和你伯母哪里能许?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啊……”
“可我们不许又怎么办?就看着女儿这么一天天消瘦下去吗?没办法,只好把她送到了这清源寺,至少她能活着!”澹台益中老泪纵横。
“世伯和伯母也无需太过忧愁,世伯说的对,月儿至少好好的活着呢,后续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沈言溪安抚道。
“溪儿,月儿这孩子怕是不会回头了!”澹台月的妻子看了一眼沈言溪和陆瑾,又伤心的哭上了。
陆瑾自已明白澹台月母亲的意思,澹台月母亲能不能回头,症结在于自已。
“世伯,伯母,过去都是晚辈之错,辜负了澹台小姐这番深情。我本寒微,与溪儿结为夫妻已是天大的福缘,实在不敢贪恋。况且澹台小姐贵为世家之女,晚辈又怎么能委屈澹台小姐……”
“瑾儿,你和溪儿都在,伯母也不说见外的话,我澹台家虽然比不得沈家,但我家就这一个女儿,只要她好好的,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为人母亲的澹台益中妻子爱女心切。
“你这说的什么话,感情这种事情也得你情我愿,是咱闺女没那个福分。”澹台益中听不下去,澹台家是比不上沈家,但就能不要脸面吗?
“是晚辈考虑不周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如今晚辈来江东平乱,如果天意在我,晚辈的境况可能会有些变动。”
“晚辈因为国事在身,无法在金陵久住,如果世伯和伯母能劝得澹台小姐回心转意,二位也能看上陆瑾,晚辈必不敢再辜负,必以礼相待澹台小姐!”陆瑾行了一礼。
如今他能做的也不是太多,只能尽力而为,如果世事如此,他也能接受。
陆瑾说完话也没再停留,就拉着沈言溪上了车向金陵行去。
“明儿,瑾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澹台月的母亲一时也没想明白。
“大都督愿意接纳月儿了。按他的意思,如果此番再立滔天之功,一个王爵少不了,而我大梁王爵一正妃俩侧妃,如果月儿能同意,便能得一个侧妃之位。”澹台益中接话道。
“可月儿现在心意已绝,她也不在乎这些。”澹台明低头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夫君,你想想办法啊!”
“慢慢劝吧,还能怎么办呢!好在他们都还年轻。”澹台益中哀叹了一声,忙指挥下人赶紧启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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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陆瑾随大军启程奔赴江东,而刚刚尝过情爱滋味的梁慕雪只能留在金陵。
一是因为这里是相对的后方,安全有保障,另一个就是大量商业事宜需要梁慕雪去布局落地。
小院里,梁慕雪自然是难分难舍,抱着陆瑾久久难言。
“雪儿,这边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澹台明的第二军也会驻留在金陵,形势一旦有变,就快速转移回江临,万不可迁延,更不能等我们。”陆瑾交代道。
“姐姐,你务必得听他的,我们在军旅之中,安全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