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转角处突然冒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穿的破破烂烂的小男孩来,他哭着向前跑,低头抹眼泪时,一头就撞上了叶笙的胸口。
那孩子似乎十分虚弱,痛呼一声便跌坐在地上。
叶笙看着自己胸口的黑印,也无暇顾及,急忙上前扶起那孩子,“小朋友,你没事吧?撞疼了吗?”
那男孩十分瘦弱,只有叶笙胸口那般高,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左右,如此冬天,他身上的衣服却破破烂烂的,连件棉衣都没有,身上也脏兮兮的,黑乎乎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蓄满了泪水。
程天赐已经跟了上来,他也半蹲在小孩身前,“你这孩子,被你撞的人都没喊呢,你自己倒是摔倒了,还想哭呢?小笙儿,你有没有哪里被撞到?”
男孩怔怔的看着程天赐和叶笙,他只知道眼前两人衣着富贵,这样的人总是很凶,会打人,再想起自己当下的状况,他哇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
程天赐立刻慌了,“小鬼,你,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啊,诶你哭啥啊小鬼!小笙儿你看到了,我没欺负他,是他自个哭起来的……”
叶笙无视程天赐,自顾拉着那小孩的手站起来,才发现那孩子手心滚烫,继而又探向他的额头,触手及热,是在发烧。
“你发烧了,你别哭,你跟我说,你是哪里疼?”叶笙用袖子替男孩擦了擦眼泪,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语气是程天赐从未见过的温柔。
男孩啜泣着,在叶笙的安抚下终于停了下来,他眼睛里带着害怕,眼前的人好像和他从前碰到的那些坏人不一样,他咬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模样还十分的着急,他四下张望的,似乎很想立刻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叶笙拉着那孩子,摸着他身上单薄的布料,布料之下是瘦弱的身子,看模样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她的动作自然随意,对一个小乞丐模样的孩子都可以这样放下姿态温柔以待,这是程天赐从未见过的模样。
程天赐的眼神逐渐的柔软下来,他看着叶笙,心底有一种情愫疯狂滋长。
初次见面灯会之上回眸一笑,再次见面她脂粉未施伶牙俐齿,第三次见面他化作男儿风流不羁……
野蛮的她,凶狠的她,刻薄的她,嘴下不饶人的她,一身男
装风流不羁的她,还有如今她温柔的模样…
叶笙的每一面,在这一刻,都深深的刻在了程天赐的心底。
程天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雀跃,他的心在跳,他的心很灼热,他眼里的叶笙在发光。
他似乎……对叶笙,真的动情了。
叶笙毫无察觉程天赐看她的眼神,她把那小男孩的脸上擦拭干净,拉过他的手腕,状似无意的把着脉。
“我,我叫小草……”男孩子怯弱的开口,他拳头紧握,似乎十分的紧张,略带戒备的看着叶笙。
叶笙收回手,这孩子倒只是发烧而已,且气虚体弱,应该没有其他问题,“小草,你在发烧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草闻言,突然又大哭起来,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我,我要找大夫,好多大夫都说,都说我不够钱……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大夫……哥哥,求求你……”
他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拉住了叶笙的手,他哭得十分的无助,只有眼前叶笙唯一的哪一点善意能让他寻求帮助,燃起一点希望。
“小鬼,你求我啊,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大夫,如何?”程
天赐指着自己,尽量笑得温柔一点不要那么恶劣。
小草对程天赐视若无睹,晃了晃叶笙的手,“哥哥……”
“可以,但是你要跟我说,怎么回事?是你病了?”叶笙安抚的拍了拍小草的脑袋,对程天赐的幼稚十分无语。
“我娘她……她……”小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又不断的掉了下来,一时间话都说不全。
“小草,你娘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叶笙替他顺了顺气,极力安抚着。
“我娘,我娘昨晚在菊下楼后巷捡了些他们倒出来的东西,就,就被他们打了一顿……呜呜呜呜……娘她摔倒,地上的木桩子就扎进我娘肚子……呜呜呜,我娘流了好多血,好多血……他们都说我娘会死,我不要我娘死…我没有爹,我不能再没有娘……呜呜呜……”小草哭得撕心裂肺,他绝望的哀嚎着,眼前似乎就是娘亲躺在床上的画面,他哭得太用力了,脑袋缺氧,险些昏了过去。
程天赐闻言,转向叶笙说道,“小笙,千禧楼离这里最近,我去叫千叶,你在这里问清楚孩子他娘亲在哪里。”
叶笙又一瞬间的讶然,随即
便立刻压下心头的思绪,说道,“不用叫千叶,我跟着他去就好,你在千禧楼帮我拿些外伤的药和包扎用的东西,尽量全一些。”
“你?”程天赐满腹疑问,但见叶笙坚定的眼神,便没有多问,他点了点头,转向小草,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问道,“小草,你是男孩子你要坚强一点,不要哭了,你告诉我,你娘现在在哪里?”
小草哭得打了个嗝,眼神亮晶晶的,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娘亲似乎有救了,“我在城西坪